属墙壁的反光观察着保安——年轻,可能不到二十五岁,制服笔挺,右手一直按在腰间的警棍上,指节白。
第一次来相府?和平使者试图缓和气氛。
保安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电梯楼层显示。
叮的一声,三楼到了。
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相办公室的铜牌。
保安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一次,仍然寂静。
和平使者皱起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保安尝试转动门把手——门没锁。
相阁下?保安推开门,探头进去,您约见的记者到了。
没有回应。
保安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和平使者进入:请在办公室等候,我去确认相的行踪。
和平使者踏入办公室,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房间宽敞但异常简朴,一张大办公桌,几把访客椅,墙上挂着日本地图和相与各界人士的合影。
窗户很大,但因为阴雨天气,室内显得昏暗。
他走近办公桌,注意到桌上空空如也,没有文件,没有电脑,甚至连一支笔都没有。
这不像一个正在工作的相办公室。
铁皮袋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和平使者把它放在访客椅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敲打着玻璃。
和平使者走到窗前,俯瞰东京的街景。
从这个高度,他能看到相府周围的几条主要街道,以及更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
突然,他的目光被楼下广场上的一个场景吸引——那个满脸横肉的保安队长正匆匆走向一辆黑色轿车,边走边对着手机急切地说着什么。
就在这一刻,和平使者听到了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滴、滴、滴——从他放在椅子上的铁皮袋里传出。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不是他的文件袋。
他的铁皮袋是特制的,隔音防震,不可能传出任何声音。
除非
和平使者冲向椅子,手指刚碰到铁皮袋的锁扣,就听到滴滴声突然加快,变成连续的蜂鸣。
没有时间思考,他抓起袋子,用尽全力扔向敞开的窗户。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铁皮袋划出一道弧线,坠向楼下的花园。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慢动作——和平使者扑向办公室角落,蜷缩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下;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窗外爆,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窗户,玻璃碎片如雨般倾泻而下;热浪席卷房间,掀翻了家具,点燃了窗帘。
和平使者的耳朵嗡嗡作响,世界仿佛突然静音。
他感到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透过浓烟和火焰,他看到办公室的门被撞开,几个身影冲了进来。
最前面的是那个满脸横肉的保安队长,他的制服已经脱下,露出右臂上那个十字形的疤痕——现在和平使者终于想起来了,那是某个极端环保组织的标志,三年前他们在一次抗议活动中使用了自制炸弹
保安队长的嘴在动,好像在喊着什么,但和平使者听不见。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是保安队长俯身时,那张狰狞的脸和右臂上清晰的十字疤痕,与铁皮袋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坠入无边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