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秦昭玥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宫女:……
“就是……温若玉,温御君。”
“哦,”秦昭玥这才懒懒地掀了下眼皮,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知道了,搁那儿吧。”
“是!”宫女如蒙大赦,几乎是扑过去将信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然后逃也似的退了出去,脚步快得带起一阵小风。
清晖殿位于前朝深处,距离后宫居住的宫苑山长水远。
后宫那些人想亲自过来,没陛下口谕可不行,也就只能靠这种托人传递的法子。
秦昭玥晾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才慢悠悠地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拈起信笺,展开扫了一眼。
满纸都是些“秋风渐凉,玉体可安”、“深宫寂寥,思女心切”之类的陈词滥调。
拐弯抹角、废话连篇,核心意思就一个: 温若玉想她了。
寂寞空虚冷,希望她能请道口谕,去后宫看看他这个“可怜”的老父亲。
嘁……
秦昭玥嗤笑一声,随手将信纸扔回小几上。
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管这点破事儿。
何况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位便宜老爹想干什么。
无非是温家堂妹过了初试,尝到了押题的甜头,看到了中举出仕的希望,想继续从她这儿套取通关秘籍。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
二房的温明恪回家后,立刻添油加醋地向温老夫人禀报。
老婆子眼见孙女竟真有机会鲤鱼跃龙门,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砸锅卖铁也要再拼一把。
温家是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问题是……人找不到了。
这就显出温家如今在京城混得有多落魄了,连把消息递到宫中六公主手上的门路都摸不着。
一家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焦虑的等待中煎熬了整整三天。
眼看乡试一天天逼近,实在熬不住了,温明恪才火急火燎地联系了后宫那位几乎被遗忘的大哥。
再由温若玉辗转托人,才将这封“思念信”送到了秦昭玥手上。
秦昭玥是想挣钱没错,更想站着把钱给挣了。
对这种拐弯抹角、不敢明说的信,她根本不屑理会。
策略就一个字:抻!
该吃吃,该喝喝,该躺躺,就跟没看见一样。
结果黄昏时分,第二封措辞更急切、暗示更明显的信又送到了案头,秦昭玥眼皮都没抬一下。
翌日,第三封信如期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