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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弘毅沉声道:“堂下人证仔细辨认,跪着的这些可曾看管、欺辱过尔等?”
这些受害者早已得知自己被解救,此刻便是指认仇人、让其伏法的时候!
压抑许久的愤怒和委屈爆发,一个个激动起来,争先恐后地指认:
“是他!就是这黑心肝的老东西,他把院子租给那些天杀的!”
“还有这个恶婆娘!”一个丰腴的妇人指着那做饭的婆子,声音嘶哑充满恨意,
“她给那些人贩子顿顿有鱼有肉,给我们吃的连猪食都不如,那粥都馊了,她就是帮凶!”
“还有那个穿灰褂子的,上个月有个小哥想跑,被他抓回来按在柴火垛里往死里打。”
“我亲眼看见的,那小哥后来……后来就没气了!”
控诉哭泣声、愤怒的指责交织在一起,大堂上一片嘈杂混乱。
衙役们连日奔波,早已筋疲力竭。
到了这最后一批,审的又是些从犯,便少了些最初的严谨。
尤其是对这些证人,并未一一仔细查验身份,只想着尽快走完章程,一股脑儿地都带了上来。
而这些受害者们,本也是从不同窝点救出,彼此并不完全熟识。
就在这混乱之中,证人队伍中的两个女子,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神情呆滞如同木偶,始终没有开口。
忽然,她们鼻尖同时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冽的异香。
这香气如同冰针,瞬间刺破了笼罩她们意识的混沌迷雾。
春莺猛地抬起头,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神骤然变得清明了几分。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身边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失声惊叫:
“小……小姐?!”
郑徽音被这声凄厉的呼唤惊得一颤,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从深海中上浮。
茫然间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布满污垢的脸,头发板结,身上更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几乎要当场栽倒!还是旁边的春莺眼疾手快,强忍着自身的不适,一把扶住了她。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莺的声音带着哭腔,惊恐间慌乱地伸出手,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小姐脸上的污垢。
刚擦了两下,动作却僵住了。
刚刚脑子不太清楚,现在猛地意识到,不对啊,她们这是身在何处?为何会如此?
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堂上的邓弘毅、两旁的衙役、跪着的犯人以及其他的受害者,此时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两人身上。
小姐?这里头还有大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