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顺着风钻进街巷,紧闭的门窗后渐渐响起细碎的议论,门缝里的目光多了几分试探。
“是......是要除那些阉党?”有人在屋里压低声音问,指尖攥得发白。
直到城门外传来“轰隆”的撞门声,夹杂着缇骑慌乱的嘶吼,百姓们终于看清了。
城下的军队正朝着城楼猛攻,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厂卫,此刻正像丧家之犬般溃退。
那曾让他们胆寒的喊杀声,这一刻竟像穿透乌云的光,在每个人眼里映出希望的火苗,从惊疑到激动,心口的巨石轰然落地,化作滚烫的热血。
城西铁匠铺里,老铁匠猛地掀开地窖盖板,从暗格里拖出一堆磨得锃亮的兵刃,那是这些年偷偷为反抗的义士打造的。
“哐当”一声,他抄起最重的斩马刀,满是老茧的手按在刀刃上,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弟兄们,盼了这么多年,希望真的来了!随我杀出去,宰了那帮狗东西!”
话音未落,铺里的六个铁匠齐刷刷抄起家伙,有人抡着淬过火的铁钳,有人举着带倒刺的铁尺,最年轻的学徒也攥紧了刚打好的短刀。
他们脸上沾着铁屑,眼神却亮得惊人,跟着老铁匠冲出铺子时,脚步踏得青石板咚咚响,没有丝毫犹豫。
这些年被骑抢走的铁器、勒索的钱财,惨死的兄弟,此刻都化作一股狠劲,烧得他们只想往前冲。
这股热血像野火般在街巷蔓延。卖菜的汉子抄起扁担,教书先生从书架后抽出锈剑,连平日里胆小怕事的货郎,也握紧了藏在货担下的短棍。
他们从各自家里涌出来,自发汇成一股股人潮,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城楼上的守军正拼力抵挡城外的猛攻,忽觉后颈一凉,一把了火的铁钳狠狠砸在头盔上,随即便是无数愤怒的嘶吼从身后炸开。
“是百姓!他们反了!”有人惊恐大喊,转身挥刀却被扁担抽中手腕,兵刃脱手的瞬间,已被七八双眼睛死死盯住。
前有大军攻城,后有百姓倒戈,守城军彻底陷入了绝境。
前后夹击的恐慌像冰水浇头,让他们手脚冰凉,这些平日里被他们随意欺凌的百姓,此刻红着眼扑上来,竟比城外的军队更让人胆寒。
“完了......彻底完了......”有守军扔掉武器瘫坐在地,望着四面涌来的怒火,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城墙上的防线,在腹背受敌的混乱中,如被蛀空的堤坝,一点点崩塌。
李应秋见城防已破,百姓倒戈,心知再无胜算,喉头一滚,转身就往城楼内侧的密道奔逃。
其余四狼见状,也顾不上体面,踉跄着紧随其后,灵力紊乱得连脚下的砖石都被踏得粉碎。
就在此时,“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厚重的城门被攻城锤撞得粉碎,木屑混着尘土冲天而起。
“往哪里跑!”
一声断喝如平地惊雷,李提督手中的虎头湛金枪骤然抬起,枪尖直指逃窜的五人。
刹那间,一道巨大的枪影凝聚成形,如擎天之柱般悬于半空,磅礴的精神力如无形的网,死死将五人罩住。
那股锁定感重如泰山,让他们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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