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凌云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一路风餐露宿,野外扎营的苦楚他再清楚不过。
吃冷食,饮露水解渴,对修炼者而言不过是皮肉之苦,真正磨人的是精神上的煎熬。
无论怎么轮替盯梢,神经都得像绷紧的弓弦,稍有松懈便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那种“睁眼是戒备,闭眼仍提心”的状态,最是耗人,日子久了,再硬朗的汉子也得被拖垮。
可许泰这布控却不同。那道细密的探查网像层无形的护罩,将大部队稳稳裹在中央,哪怕身处旷野,也让人莫名心安。
多数人终于能卸下防备,踏踏实实歇上一觉,轮值的哨兵也能以饱满状态接替,如此往复,竟把野外扎营的致命短板补成了优势。
郑凌云望着帐中那个佝偻却挺拔的身影,许泰正低头在地图上标注着什么,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一股敬意从心底油然升起,这般年纪,重伤未愈,却仍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将凶险的野外营盘打理得如铜墙铁壁。
他心想,日后定要多向这位长者讨教,毕竟从前青龙帮背靠皇族,外出执行任务从无需操心这些细枝末节。
如今风雨飘摇,这些保命的本事,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帐外传来弟兄们沉稳的鼾声,是卸下千斤重担后才有的安稳。
郑凌云转头望去,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隙,在地上织出细碎的金斑,晃得人眼暖融融的。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轻轻落回原处,踏实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