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兵马,端的是个虎将。当时沈冉得胜归营,清点战果,马陵山的贼兵,生擒二百多人,斩首三百余级,夺了许多战马器械。查点官兵,只十几人带伤,不曾坏得一个。当时传令把首级号令,申报知府周文远,把那生擒的都解了去。众兵将见沈冉如此英雄,无不敬服。
却说张保齐在营中静待众将归来,自己正议点兵接应,忽见几人败回,伏地请罪。张保齐怒道:“你为何挫我等锐气?我日常讲论兵法,难道连埋伏计都不识得?”张成文道:“那厮并不用埋伏计,他诈败,我追上。用连环枪攻打,不知怎的他变了片空地,人马却从两边抄出。我的兵阵大乱,止遏不定,故此失利。”张保齐也吃一惊,又细细看了一番沈冉的排阵,道:“此乃上古虎铃阵。不知这江宁府是那位大将,居然能用此阵?”张成文道:“那厮姓沈名冉,乃是江宁府治下上元县人氏,又任江宁府兵马统制,年近三旬,善使一把金背砍山刀,勇猛无比,人都称他作金刀沈冉。”徐子峻道:“我也已探得这沈冉师从名门,素通兵法,堪称关公在世。”张保齐大惊道:“原来是他来了,怪道你们着他道儿。只是军法难容,叫你下次将功抵过。”张成文叩头谢了,立在一边。张保齐道:“眼下营寨隔江宁府过远,接应不得,当再向前拨几里。”众人应了。张保齐捯饬各处严紧守御,点好兵马,同到前方,对着沈冉的营盘结下三个大寨,自己留镇主寨,同沈冉隔河对峙。
且说这小文远张成文经此一败,深以为耻,便避开张保齐,只同商议李明道:我和你弟兄两个,虽为寨中元老,却不曾建得老大功勋。现今江宁大将沈冉营寨近在眼前,不若我和你两个带兵趁夜先去劫了他的营寨,捉得沈冉,立这件大功。于众兄弟面上也好争口气。”李明道:“兄弟,我和你只管得这一营兵马;虽是勇猛,却不可小觑沈冉,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名将,若是反受其擒,枉惹人耻笑。”张成文道:“你若这般把细,何年月日能够建功?你我兄弟齐上,更兼出其不意,焉有一合之将?”李明想了一番,道:“张兄说的在理。只是我二人去仍恐有变,让赵源捷、周鹏程、徐子峻三人也相互通告一声,也便接应。”张成文应了,当夜张成文、李明两个好汉便点了小船五十余只,每船上只有三五人,浑身都是软甲,手执苦竹枪,各带蓼叶刀,趁着月光微明,寒露寂静,把小船直旱路,来抄沈冉营寨。
却说沈冉正在中军帐里点灯看书。忽有伏路小校悄悄来报道:“芦花荡里,约有小船四五十只,人人各执长枪,尽去芦苇里两边埋伏,不知何意,特来报知。”沈冉听了,微微冷笑,回顾贴旁蔡聪,低低说了一句,叫布置如此。
且说张成文、李明引着二三百人,从芦苇中间藏踪蹑迹,直到寨边,拔开鹿角,迳奔中军,望见帐中灯烛荧煌,沈冉手捻髭髯,正坐着看书,张成文大喜,手拿大刀,摸入帐房里来,一刀望沈冉顶门劈去,咔嚓一声,砍作两半,却是个木的。张成文大惊,只听旁边一声锣响,众军喊动,如大崩地塌,山倒江翻,吓得张成文拖着大刀转身便走。四下里伏兵乱起,张成文、李明虽奋力冲杀,却不济事,连同那二三百人,都不曾走得一个,尽数被缚,推到帐前。此时帐中那“观书沈冉”早已撤去,换作真身端坐。沈冉看了,笑道:“无端草贼,安敢轻我!”沈冉喝把张成文、李明两个用陷车盛了,其余的喽啰尽数监着;直等捉了渠魁,一并解上京师,又放两个喽啰回营去报知,不题。
这里不说沈冉捉了张成文、李明两个。却说大营中赵源捷、周鹏程、徐子峻三人正在商议张成文、李明劫营情况。却见那两个小喽啰飞奔逃来报道:“张成文、李明两个头领去劫沈冉营寨,吃那沈冉设计被捉,已是用囚车监了!”众人大惊,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去营前救人。赵源捷听了,叫将起来,说道:“我等兄弟同生同死,吉凶相救。我们快速速去救他两个!”徐子峻道:“眼下不曾得寨主将令,却不敢轻动。”赵源捷道:“若等将令来时,李明兄弟都要吃他剁做泥了!”周鹏程也道:“说得正是!”徐子峻见说他两个不过,只得依着众人,一同前去。当夜四更,点起大小寨头领,各驾船一百余只,一齐杀奔沈冉寨来。岸上小军望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