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奔上前来。石宝虚晃一刀,拨马便走。颜树德到了此际,已是力乏了,却退走不得。就与二将马上步下赌斗,兀自并了四五十合。石宝见两个急切赢不得颜树德,一飞锤望颜树德后脑打去。可惜高了些儿,将颜树德头盔打落尘埃。颜树德披头散发,无心恋战,拨马便走。这边秦明、王寅双骑赶上,拍马缠住。斗无五七合,石宝亦到。此时饶你颜树德有三头六臂,通天的本领,也无可奈何,只办得架隔遮拦。只见左边石宝刀起,奋力劈来,颜树德把刀一架,火星四溅。右边王寅铁枪如蟠龙般镇住下三路,颜树德应接不暇。不防秦明虎吼一声:“不义之贼,速来领死!”舞狼牙棍乘隙直砸下来,把一个能征惯战的猛将颜树德,打得头颅粉碎,倒撞下马,死于非命。有诗为证:
孔武颜威烈,游行十二州。
炼肝兵气壮,铸肾剑光遒。
破阵轻雷走,开关臣火浮。
心胸多狭隘,棍下一生休。
官军众兵卒见颜树德身死,皆无斗心。其余将佐,杀的杀了,走的走了,杀死无数,官兵乱做一团。只见王寅那五百横冲都飞速抢粮,搜夺甲胄,洗刮干净。众人急去看钟衡时,尚还有一口气,救上马来。把徐槐捆缚好了,一并押解回山寨。
且说众头领到了朱巧儿酒店里,看钟衡时,已是失血过多,一路上又颠簸,早已晕厥,那枝箭深入后背。转醒过来,喃喃谓钟焕道:“为父被奸人所害,恐大限将至。惟愿吾儿奋发努力,记我所遭,日后能继吾志,穷达由天,勉为君子,无负我之危困艰辛,此则生耿于心,死切于骨者也。”言罢,一魂已升天界。钟焕大哭了一场,至山寨后,择了一处好地安葬,白钦命将徐槐架在杏黄旗下五花大绑,钟焕不顾伤势,亲自来将徐槐开刀。凌迟刀数,例该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每十刀一歇。头一日先剐三百五十七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左右起。初动刀,则有血流寸许,再动刀则无血矣。徐槐尚还能食粥两碗。第二日便以麻核桃塞口,再割了数十刀,气方绝。有诗为证:
君子爱财取有道,小人贪利枉天理。
悖入荒谬亦悖出,害人到头终害己。
只说徐槐死后,历经数月,秦明、钟焕二人身上伤势也是疗养好,便安心在山寨中协助操练兵马,那白龙山上的一干盗匪,自此一战之后,日日兴旺,各处招兵买马,积草屯粮,随时准备拒敌官军,又南征北讨,攻打白龙山外的各处府厅州县城池。时南华县知县孟度庸懦不振,最为软弱,杨律见此,又出计劝白钦道:“星君兵锋正盛,只占据此孤山恐难久守。不如择平地州县有形势之处,操控扶植个庸人,再把据几处城池,以为山寨之屏障,是为完全之策。”白钦称是,便点起杨律、文锦、石泽霸、刘赟、张威、乔正、吴东满、常轩、张岳,亲自领兵去攻打南华县。
不数日,将到南华县,离城一百二十里下寨。时值仲秋之始,未下寨时,天际已飘起萧萧凉雨,连绵昼夜难休;及至安营扎寨,秋霖愈发滂沱,昼夜兼程三日,白钦营中旌旗甲胄,粮秣薪火,皆浸透寒露。白钦拊膺焦灼,与杨律裹紧蓑笠出帐察看,但见群山环抱间瘴雾缭绕,漫山枫楸叶落纷扬,惟余几丛斑竹在潇潇冷雨中瑟瑟摇曳。白钦望着檐溜如瀑,叹道:“这般雨势恐要作十日秋霖,三军湿衣难御寒,怎生是好?”杨律看那山头飞瀑,穿落重林,新涨横流,猛然心生一计,便回营,教张威冒雨前去,往探南华县水窦开否。到了次日,张威回报,称:“新涨水大,各城门水窦齐开。”杨律便请白钦传令,拔寨冒雨前进。行了一日,去南华县只得三十里,前面探报城内已知了风声,城门紧闭。杨律道:“我们屯兵三日,自然吃他得知。我们只顾进兵。”便派乔正、吴东满带领水军六百名,从水窦入城;派常轩、张岳带领一千二百名人马,马蹄、人脚俱裹了草鞋,飞速前去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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