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响,与远处黄河的涛声隐约相合。
王棣目光扫过这一派肃整景象,心中稍定,却仍有一丝隐忧萦绕不去。
宗泽生前常言,金军狼子野心,断不会久安于北方,如今杜充在东京自毁长城,西京便成了中原最后的屏障。
他正思忖间,一名斥候装束的士兵疾步奔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将军!
黄河以北传来急报,金国上京会宁府异动频频,似有南侵之意!”
王棣心头一沉,握紧了剑柄:“详细说来!”
“是!”
斥候抬声道,“据潜伏在燕京的细作回报,上月金国皇帝完颜晟在朝堂上召集宗室贵族,扬言要‘犁庭扫穴,生擒赵构,席卷陕西’。
近日河北边境已现金军斥候活动,数量较往日倍增,且皆是精锐,行事极为隐秘。
另有消息称,金军已调集两路大军,一路由完颜娄室率领,直指陕西;另一路由完颜粘罕统领,意在南下东京,寻我朝天子踪迹!”
话音未落,身旁的杨再兴已怒目圆睁,猛地将滚银枪往地上一戳,枪杆入地三尺,泥土四溅:“狗贼!
果然又来作祟!
杨某正愁手痒,正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的脸因怒气而涨得通红,眼中凶光毕露,仿佛已看到金军来袭的景象。
岳飞上前一步,丹凤眼凝起,沉声道:“大哥,完颜娄室与粘罕皆是金军悍将,前者平定辽国,征战四方,用兵狡诈;后者性情残暴,麾下铁浮屠更是锐不可当。
此次两军齐出,来势定然凶猛,我等需早做准备。”
王棣点头,目光扫过宋陵七帝八陵的连绵殿宇,沉声道:“鹏举所言极是。
传我将令:岳飞部即刻加固东路防线,多挖陷坑,密布鹿角,在永昌陵与永熙陵之间搭建箭楼,务必守住东路咽喉;杨再兴部增派三倍斥候,向西深入五十里,密切监视金军动向,一旦现敌军踪迹,即刻回报,不可擅自接战;张宪、许青,朱淮,王忠,张铁牛部加快修缮城防,将征集的粮草尽数存入陵中密窖,同时安抚周边百姓,若金军来犯,可让百姓暂避陵中避险。”
“遵令!”
几人齐声领命,转身各自而去。
王棣望着他们的背影,再次握紧了“破虏”
剑,剑鞘上的牛皮绳仿佛传来一丝温热,一如宗泽当年拍着他肩膀时的温度。
他知道,一场恶战已近在眼前,这西京宋陵,终将成为忠义之士与金军殊死搏斗的疆场。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金国上京会宁府,却是另一番肃杀景象。
会宁府坐落于白山黑水之间,此时已入秋,寒风卷着雪花,早早便笼罩了这座北国都城。
城中最宏伟的建筑便是金銮殿,殿宇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梁柱皆为未经修饰的粗木,透着一股原始而野蛮的威严。
殿内,金国皇帝完颜晟高坐于龙椅之上,一双三角眼浑浊却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身着黑色貂裘,腰间系着镶嵌着宝石的玉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面雕刻的狼牙图案,在殿内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幽光。
殿下文武百官皆身着皮甲,肃立两侧,鸦雀无声。
左侧为一人,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正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
他眼神沉稳,双手负于身后,腰间悬着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人骨装饰,透着一股嗜血的气息。
右侧为者,身材略矮,却更为粗壮,满脸虬髯,双眼赤红,正是完颜粘罕,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人头大小的铁球,铁球上布满尖刺,偶尔碰撞地面,出刺耳的声响。
“大宋君臣,昏聩无能!”
完颜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破锣作响,在殿内回荡,“宗泽已死,杜充小儿自毁长城,赵构如丧家之犬,此时不取中原,更待何时?”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殿顶积雪簌簌掉落。
“陛下英明!”
百官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殿内烛火摇曳。
完颜晟目光扫过完颜娄室与粘罕,沉声道:“娄室,你率西路军十万,直指陕西!
陕西乃大宋粮仓,拿下陕西,便可断其粮草供应,扼其西退之路!”
完颜娄室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臣遵旨!
此去陕西,定当踏平城池,生擒宋将,为陛下献上关中沃土!”
他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