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看着王棣,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递到王棣手中:“此乃东京留守府的半枚虎符,你带在身上,若遇阻拦,可出示虎符,表明身份。
沿途有义军接应,韩世忠将军也已吩咐麾下将士沿途护送,你务必小心。”
王棣双手接过虎符,那枚青铜虎符冰凉沉重,入手便知是宗泽的信任。
他紧紧攥着虎符,单膝跪地,沉声道:“王棣,叩谢相公信任!
此番前往扬州,若不能让官家回心转意,吾愿提头来见!”
宗泽连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虽轻,却带着千钧重托:“王公子,你还年轻,是大宋的栋梁,是北伐的希望,不可轻弃性命。
若官家执意偏安,你也要平安归来,与我一同坚守东京,坚守这中原最后的屏障。”
帐外,夜色正浓,黄河的涛声隐隐传来,与帐内的烛火相映成趣。
王棣站起身,目光扫过案上的疏文、韩世忠的手书与杨进的义军名册,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将疏文仔细卷起,与手书、名册一同藏于怀中,又将虎符系在腰间,铠甲之内,贴身存放。
“相公,”
王棣整理了一下铠甲,声音坚定,“我明日清晨便出,星夜兼程赶往扬州,争取早日面见官家。”
宗泽点了点头,走到帐门口,推开帐帘。
夜色中,洛阳城的轮廓隐约可见,城头的火把如同繁星点点,照亮了将士们值守的身影。
黄河的风卷着寒意吹来,吹动了宗泽的白,也吹动了王棣铠甲上的披风。
“去吧,”
宗泽望着南方,声音悠远,“记住,你肩上扛的,是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是百万百姓的期盼,是大宋的中兴之望。”
王棣抱拳躬身,深深一揖:“领命!”
他转身走出中军帐,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似踩在坚实的土地上。
帐外的将士们早已得知消息,纷纷围拢过来,一个个眼神中满是期盼与不舍。
岳飞走上前,递过一把锋利的匕:“大哥,此刀乃弟祖传之物,吹毛可断,你带在身边,也好防身。”
其他将士也纷纷解下自己的干粮、水囊,甚至有人将自己珍藏的伤药塞到王棣手中:“将军一路保重!”
“一定要让官家还京啊!”
“我们在洛阳等将军的好消息!”
王棣一一接过,眼中泛起一丝暖意。
他抬手示意将士们安静,朗声道:“诸位兄弟放心!
王棣此去,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待我归来之日,便是官家还京之时,便是我等北伐之日!”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北伐!
北伐!
还我河山!”
呐喊声中,王棣翻身上马,胯下照夜白此刻正昂嘶鸣,似也知晓主人的使命。
王棣勒住缰绳,转身望向中军帐的方向,只见宗泽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帐门口,如同一尊不朽的雕像,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他深深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无数希望的城池,看了一眼那些目光炽热的将士,又看了一眼滔滔东去的黄河,心中默念:“宗老相公,诸位兄弟,中原百姓,王棣定不辱使命!”
次日黎明,天刚蒙蒙亮,王棣便带着两名随从,悄然离开了洛阳。
晨光熹微,洒在黄河的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他勒马驻足在黄河岸边,回望洛阳城头,那面“宋”
字大旗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在为他送行。
随后,他调转马头,一抖缰绳,战马长嘶一声,踏着晨雾,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蹄声哒哒,溅起一路尘土,朝着扬州的方向,朝着那未知的前路,也朝着大宋中兴的一线希望,疾驰而去。
而中军帐内,宗泽望着王棣远去的方向,拄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心中默默祈祷:“苍天有眼,愿王公子此去,能换来官家的幡然醒悟,换来中原的光复之日。”
晨雾如纱,裹着马蹄声碎,一路向南。
王棣胯下照夜白四蹄翻飞,踏破江淮平原的霜露,背上的行囊里,宗泽的血疏、韩世忠的手书与太行义军的名册被层层油纸包裹,贴身藏在铠甲之内,与那半枚青铜虎符一同,随着战马的颠簸微微烫。
这一路星夜兼程,白日避过沿途驿站的盘查,夜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