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着,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屈的战意。
他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在金军阵中厮杀,断刃一次次刺穿敌人的身体,自己也被敌人的兵器一次次击中。
他的腿被长矛刺穿,行动愈迟缓;他的胸口被狼牙棒砸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握着断刃,不肯倒下。
金军兵士见他如此勇猛,心中也生出了惧意,纷纷后退。
张捴趁机朝着城下望去,却见金军的援兵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而城头上的宋军兵士已所剩无几,有的甚至拄着兵器,站都站不稳了。
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以幸免了。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水,目光望向东京的方向,心中默念:“宗公,王将军,末将尽力了……滑州……怕是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名金军将领从背后偷袭,狼牙棒重重砸在张捴的后背上。
张捴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断矛掉落在地。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名金军将领,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大宋的疆土,岂容尔等放肆!”
张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金军将领扑去,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金军将领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张捴的力气震慑,渐渐没了动静。
张捴松开手,身体晃了晃,最终倒在城头上。
他的目光依旧望着东京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至少,他没有退缩,没有辜负宗泽的信任,没有辜负大宋的百姓。
城头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雨水敲打甲胄的声音。
滑州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似在为这位战死的将领哀悼。
那柄断刃静静躺在张捴的身旁,矛尖上的血锈被雨水冲刷,却依旧泛着淡淡的红光,如同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见证着大宋将士的血性与忠诚。
残阳如血,泼在滑州通往东京的官道上。
马蹄声碎如惊雷,五千玄甲骑兵卷起的黄尘,竟将暮色都染成了赭色。
王棣勒住胯下照夜白,银甲上的狮吞肩在残阳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水,指腹触到甲胄缝隙里的盐霜——自接到滑州告急文书,他已率部疾驰两昼夜,中途只在驿站歇过一个时辰,连干粮都是在马背上啃的。
“将军,前面就是瓦子坡,过了坡就能望见滑州城头了!”
张铁牛策马赶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他的玄甲左臂已被汗水浸得暗,腰间的环刀鞘上还沾着沿途逃难百姓的泥点。
王棣颔,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线,那里隐约有一缕黑烟在暮色中升腾,像一道不祥的墨痕,死死钉在他心头。
三天前在东京留守司,宗泽将急报拍在案上时,老泪纵横:“派张捴五千人去守滑州,谁知金军五万压境,我这是让他去送死啊!”
王棣当时正校勘《武经总要》,闻言猛地攥紧案上的狼毫,墨汁溅在“守城篇”
的批注上,晕开一团狰狞的黑。
他当即请命:“相公放心,吾亲率五千轻骑驰援,定能解滑州之围!”
宗泽拉住他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金军‘铁浮屠’凶悍,你需小心,若事不可为,保住兵力要紧——”
话未说完,已被王棣打断:“张将军是宗公旧部,也是吾等的兄弟,我岂能坐视不理?”
此刻行至瓦子坡顶,王棣勒马驻足,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都似冻住——滑州城门歪斜如断齿,护城河的水泛着黑红,漂浮着折断的长枪、破碎的铁甲,还有金军“铁浮屠”
特有的马蹄铁,那铁掌上的尖刺还勾着半片宋军兵士的衣甲。
城头上的“宋”
字大旗只剩半截,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像在出无声的哭号。
“加!”
王棣一声令下,照夜白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如一道白虹冲向滑州。
五千骑兵紧随其后,玄甲在暮色中连成一片黑海,马蹄踏过坡下的荒草,惊起无数寒鸦,扑棱棱掠过城头,翅膀上的血珠滴落在城砖上,凝成细小的红点。
刚到城下,便见几名残兵拄着断矛坐在城门旁,他们的甲胄已被血浸透,有的断了手臂,有的腿上还插着箭簇,见着“王”
字大旗,眼中突然亮起光,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重重摔倒。
王棣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一个少年兵士,那兵士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