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偏好?”
他追问一句,目光锐利如鹰。
“粘罕善用奇兵突袭,却不善持久战。”
王策沉声道,“当年灭辽时,他便常以奔袭之术取胜,如今攻宋,亦偏好战决。
此人极重颜面,若战事不顺,极易暴躁失智。
更有一点,金军诸将虽畏其威,却多有不满。
王棣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毛笔一掷,笔杆稳稳插在笔洗之中。
“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站起身,银甲上的狮吞肩碰撞作响,“贤弟此番言语,胜过十万雄兵。
传令下去,连夜整顿兵马,三日后辰时,校场誓师,大举北伐!”
张铁牛早已奉命在帐外等候,闻言抱拳领命,转身时脚步轻快,甲胄的铿锵声中满是振奋。
王策望着案上的草图,眼中闪过一丝憧憬,仿佛已看到契丹故地光复的景象。
王棣拍了拍他的肩膀:“届时还需贤弟为先锋,利用你对金军的了解,破其阵型,振我军心。”
“敢不效死!”
王策轰然应诺,声音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三日后,天色微明,滑州城外的校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数万宋军将士列阵而立,玄甲如林,戈矛似雪,晨光洒在甲胄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校场中央,一面巨大的“宋”
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脚处还沾着未干的泥点与暗红的血渍,那是无数忠魂用性命扞卫的荣耀。
王棣身披亮银铠甲,腰悬虎头湛金枪,缓步走上高台。
他目光扫过台下将士,只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风霜之色,却眼神坚毅,手中的兵器握得紧紧的,甲胄上的刀痕箭孔,皆是过往血战的印记。
高台左侧,战旗上“忠勇”
二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仿佛在凝视着即将出征的袍泽。
宗泽已从东京赶来,立于高台一侧,须皆白却精神矍铄,手中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杖头刻着“还我河山”
四字。
王策身着宋军制式铠甲,胸前的契丹云纹被特意保留,站在将领队列之,目光灼灼地望着王棣。
“将士们!”
王棣的声音不高,却如洪钟般传遍校场,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众人耳中,“自靖康之变以来,金人铁蹄踏我中原,掳我二帝,毁我宗庙,杀我百姓!
东京城破之日,宫阙被焚,典籍遭劫,无数父老乡亲死于非命,此等血海深仇,我等岂能忘却?”
他抬手指向北方,眼中怒火熊熊:“如今金人虽势大,却内有嫌隙,外失民心。
其铁浮屠看似无坚不摧,实则有致命死穴;其粮草虽足,却补给艰难。
更有契丹义士王策将军弃暗投明,为我等指明破敌之策!”
台下将士闻言,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连远处的山峦都传来阵阵回响。
王棣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你们皆是大宋的忠臣义士,身上流着华夏的热血。
今日我等出兵讨伐,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为剿灭仇敌,迎回二弟,还我中原朗朗乾坤,让百姓重享太平!”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虎头湛金枪,枪尖直指天际,晨光下枪身如一条银龙跃动:“你们有忠义之心,应当协力合谋,剿灭敌人,期望迎回徽、钦二帝,建立大功!”
话音未落,一滴热泪从王棣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滚落至下颌,滴在高台的石板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这滴泪,是为二帝蒙尘而流,是为百姓受苦而流,更是为无数牺牲的袍泽而流。
宗泽率先垂泪,老泪纵横地抚摸着拐杖上的字迹,哽咽道:“王将军所言极是!
我等若不能破金,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台下将士见状,无不热泪盈眶。
张宪虎目圆睁,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却猛地一拳捶在胸口,嘶吼道:“愿随将军北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得天地变色,手中的戈矛纷纷举起,如一片钢铁丛林。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甲胄的冰冷挡不住热血的沸腾,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紧紧连在一起,只为同一个信念——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王棣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激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