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着?”
宗泽冷笑一声,站起身,袍角带风,一步步走到郭俊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彻骨的失望,“阎中立若想活,大可像你一样跪地求饶;那些兵士若想活,大可放下兵器投降。
可他们没有!
阎中立死时,手中还攥着长刀,目光盯着宋军撤退的方向;那些兵士死时,胸口插着金军的长矛,却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他们死,是为了大宋的疆土,为了身后的百姓!
你若战死在郑州,尚且能做个忠义鬼,供百姓祭拜;可你如今苟活,替金人做走狗,诱我归降——你有什么面目见我?有什么面目见东京城的百姓?”
郭俊民闻言,脸色惨白如纸,双手一松,书信“啪”
地掉在地上,封皮散开,露出里面的字迹——那是用汉文写的招降书,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与利诱。
他拼命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出“咚咚”
的声响,很快就渗出血来,染红了身前的地面:“大人饶命!
小人一时糊涂,求大人再给一次机会!
小人愿意戴罪立功,去前线杀金军,弥补过错!”
史烈见郭俊民被训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上前一步,马鞭指着宗泽的鼻子,傲慢道:“宗泽,休要逞口舌之快!
如今大金铁骑已围了郑州,再过三日,粘罕元帅便会亲率大军南下,东京城破是迟早的事!
你若识相,早早归降,还能保一城百姓平安;若顽抗到底,待城破之日,定让你东京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宗泽转过身,目光落在史烈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似要穿透他的铁盔,直抵人心。
“史烈,你身为金军将领,可知何为将道?”
他缓缓道,“我受大宋皇命,守这东京疆土,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会让金军踏入城中一步。
你若有本事,便率部来战,凭刀剑分胜负,凭兵力定输赢;可你却派一个降将持书,用百姓安危要挟,想用这般儿女之情般的软话诱我归降——你也配称‘将军’二字?”
史烈被说得脸色涨红,他本以为宗泽见金军势大,定会心生畏惧,却没想到这般强硬。
他怒喝一声,右手按在弯刀上,似要拔刀:“宗泽!
你别不识抬举!
大金军力远大宋,你若不降,迟早是死!”
“我大宋将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宗泽声音洪亮,震得厅中烛火剧烈晃动,“我若死,也是死在抗金的战场上,裹尸以马革,好过你这般用阴谋诡计诱降的小人!
你今日敢踏入这留守司,便该知道,我宗泽的刀,斩的便是你这种挑唆降敌之辈!”
史烈被他的气势震慑,按在刀柄上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征战多年,见过不少宋将投降,却从未见过这般不惧威胁的人。
可他依旧嘴硬:“你敢杀我?我若死,粘罕元帅定会踏平东京,让你为我陪葬!”
宗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无半分波澜,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转身回到主位,拿起案上的令旗——那令旗是黑色的,边角绣着“军法”
二字,是他斩将时专用的。
“郭俊民通敌叛国,助纣为虐,为金人诱降大宋将领,斩!”
他声音掷地有声,“史烈身为金将,擅闯大宋疆土,以言语挑衅军威,妄图动摇我军心,斩!”
兵士们立刻上前,将还在磕头的郭俊民和怒目而视的史烈架了起来。
郭俊民嘶吼着:“大人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
我愿去做苦役,只求留一条命!”
史烈则挣扎着喊道:“宗泽!
你敢杀我!
大金定会为我报仇!”
宗泽挥了挥手,沉声道:“押到校场,斩示众!
让全城百姓和将士看看,通敌者、诱降者,皆此下场!”
午时的日头正烈,阳光洒在东京校场上,将兵士们的甲胄映得亮。
数千将士再次列队,阵列整齐如铁,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郭俊民和史烈被押上高台,郭俊民瘫软在地,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早已没了往日统制的模样,只是一个劲地哭喊;史烈虽被绳索绑着,却依旧梗着脖子,瞪着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