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你们可有信心?”
“有!”
数千名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刺破了沉沉的夜色,回荡在东京的上空。
月光下,将士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他们知道,从今日起,再无临阵脱逃者,只有为家国而战的大宋将士。
校场上的血迹已被夜风卷着尘土半掩,月光洒在残留的血渍上,泛着暗褐色的冷光。
数千将士的呐喊声虽已散去,可甲胄碰撞的余响仿佛还在东京城头回荡,连檐角的铜铃都似带着几分激昂。
宗泽立在高台上,望着台下渐次退去的兵士——他们的背影比往日更显挺拔,甲胄上的霜气在月光下凝成细珠,却掩不住眼中燃起的战意。
他抬手拂去袍角沾染的尘土,指腹无意间触到腰间的玉带,那玉上刻着的“守土”
二字,此刻在掌心烫得烫。
三日后的清晨,东京城的谯楼刚敲过五更,城门口的守军便攥紧了长枪。
连日来金军在郑州一带蠢蠢欲动,斥候传回的消息说完颜粘罕部正往郑州活动动,城中百姓虽未慌乱,却也多了几分戒备——街头的铁匠铺日夜不休,铁锤砸在铁砧上的“叮叮”
声,与城楼上兵士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东京城最坚实的底色。
“报——!”
一名斥候策马从城外奔来,马蹄踏过青石板溅起晨露,他翻身落马时甲胄上还沾着草屑,冲进留守司时声音带着急促,“大人!
郑州方向来了三人,自称是金军使者,要见留守大人,其中一人……竟是前几日降金的郭俊民!”
宗泽正坐在案前批阅文书,案角放着半截断刃——那是阎中立战死时被金军斩断的断刀,昨日斥候从十里坡带回,刀尖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锈,他特意放在案前,晨起便摩挲几遍,指尖总能触到那粗糙的断口,似能摸到阎中立战死时的温热鲜血。
听闻“郭俊民”
三字,他握着笔的手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眸中厉色乍现,却只淡淡道:“带他们来厅堂,我倒要看看,这降将还有何脸面见我。”
辰时过半,郭俊民三人被守军押着穿过街道。
郭俊民穿着一身半新的金人防寒短褐,腰间系着铜带——那服饰与城中宋军的粗布甲胄格格不入,领口还绣着淡淡的金狼纹,是金军下级官员的制式。
他走得极慢,头垂得低,额前的乱遮住了眼睛,不敢看两旁百姓的眼神。
百姓们认得出他,前日阎中立战死、李景良逃窜的事早已传遍东京,有人朝他扔了烂菜叶,骂道:“叛徒!
阎统制尸骨未寒,你倒穿着金人的衣裳回来当狗!”
郭俊民身子一缩,却不敢躲,只加快了脚步,铜带碰撞的“叮当”
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身旁的史姓金将却毫不在意。
他身材魁梧,比寻常宋军兵士高出半个头,头戴铁盔,盔上红缨垂在肩侧,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
他手中握着一根牛皮马鞭,时不时用马鞭指着街边的楼阁,嘴角带着不屑的笑,仿佛这东京城已是金军囊中之物。
路过校场时,他瞥见地上残留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低声对郭俊民道:“这便是宗泽操练军士的地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