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亭的倒台,如同一场十二级的级地震,在一夜之间,撼动了整个汉江市的根基。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这座城市时,无数人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
长兴集团,这个在汉江盘踞了十几年,几乎无人敢惹的巨无霸,竟然就这么倒了?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政府机关……到处都在议论纷纷。
人们在震惊之余,心中也涌起一股压抑已久的快意。
而“陈净”
这个名字,也第一次以一种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姿态,刻进了汉江市所有人的脑海里。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县委副书记、公安局长,不是过江龙,而是真正来改天换地的。
汉江市市长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赵立新一夜未眠,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他手中的打火机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却始终没有点燃香烟。
李云亭被抓了。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与李云亭之间的勾当,虽然隐秘,但并非天衣无缝。
他最担心的,就是李云亭那本从不离身的秘密账本。
现在,那本账本,很可能已经落入了陈净的手里。
一想到这里,赵立新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
他就像一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能清晰地听到那把名为“证据”
的利剑,正悬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然而,他等了一天,两天……
汉江县的专案组依旧在紧锣密鼓地审讯长兴集团的骨干,但关于那本账本,关于他赵立新,却没有任何风声传出。
这让他更加煎熬。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
陈净到底想干什么?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赵立新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陈净,根本没打算在汉江市这个层级引爆这颗炸弹。
在拿到账本的当天凌晨,陈净便将账本的核心内容扫描、加密,通过他与高明建立的那条绝对安全的渠道,再次送到了省城。
这一次的收件人,不是公开的举报信箱,而是那位他从未谋面,却已神交许久的省委组织部“老张”
书记的私人邮箱。
他在邮件的末尾,只附上了一句话:
“学生陈净,于汉江扫清沉疴,偶得此物。
此物分量过重,学生不敢擅专,恳请张书记与周书记定夺。
如何处置,学生唯上级马是瞻。”
这是一种高明的“阳谋”
。
他将这块烫手的山芋,也是这份天大的功劳,恭恭敬敬地送到了省委最高领导的案头。
这既是表明自己的忠心和立场——我陈净不是想在汉江搞山头主义,我是省委的兵;也是一种借力打力——扳倒一位地级市市长,由省委直接出手,名正言顺,雷霆万钧,远比他一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在下面折腾要稳妥得多。
做完这一切,陈净便彻底将此事放下,仿佛那本足以让汉江翻天的账本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坐镇县里,指挥着对长兴集团余党的审讯和资产清算工作。
这份“静气”
,让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方振国都感到心惊胆战。
……
时间很快来到了周六。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整个专案组的人都疲惫不堪。
陈净的办公室里,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头。
黄昏时分,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白色小轿车,悄然驶入了公安局大院。
车门打开,胡知之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长披肩,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意,却在看到陈净办公室亮着的灯时,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走上楼,轻轻推开了陈净办公室的门。
“又在抽烟。”
带着一丝娇嗔的声音传来,让正埋头于卷宗的陈净猛地抬起头。
看到门口那道倩影,他满身的疲惫仿佛瞬间被抽空,脸上露出了自内心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睡在办公室里了?”
胡知之走进来,熟练地打开窗户,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我给你炖了莲子排骨汤,清火的。
快趁热喝。”
陈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