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净再次踏上大同村的土地时,已是黄昏。
夕阳将远山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空气中飘着各家烟囱升起的炊烟味道,混合着牛栏和泥土的气息,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乡愁。
他背着那个不起眼的蛇皮袋,里面沉甸甸地装着他未来的根基,但他的步伐却很轻快。
“净娃子回来了!”
村口几个闲坐着摇蒲扇的老人看见了他,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好奇。
陈净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一路走回了家。
家里的土坯房还是老样子,院子里晒着干辣椒和玉米。
母亲李翠华正在灶房里忙活,父亲陈山则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紧锁。
看到陈净回来,陈山猛地站起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神里全是询问和担忧。
那2ooo块钱,是这个家最后的底子,也是他拉下老脸跟亲戚们借来的。
“爸,妈,我回来了。”
陈净放下蛇皮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李翠华从灶房里冲出来,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钱呢?你那2ooo块钱……没被人骗走吧?”
陈净知道,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二老今晚是睡不着觉了。
他没有说出全部实情,那太过惊世骇俗。
他从蛇皮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万块钱,用报纸包着,递了过去。
“爸,妈,这是两万。
我拿那2ooo块钱跟同学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
你们先把欠亲戚们的钱还了,剩下的改善改善生活。”
“两……两万?!”
陈山和李翠华同时惊呼出声,陈山手里的烟杆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翠华的手颤抖着,几乎不敢去接。
“净娃子,你……你没干啥犯法的事吧?”
陈山的声音都在颤。
“爸,你放心,”
陈净的语气无比真诚,“我是大学生,有分寸。
这钱来路绝对干净,就是利用信息差赚了点辛苦钱。
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看着儿子笃定的眼神,陈山夫妇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剩下的则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
他们淳朴的脑子里想不了太复杂的事情,只知道儿子出息了,能赚钱了。
晚饭桌上,李翠华特地杀了一只老母鸡。
陈净一边吃着饭,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爸,咱们村的村长选举,是不是快了?”
“是快了,就下个月。”
陈山叹了口气,“还不是王二麻子接着当,谁能争得过他。”
王二麻子,大名王富贵,因为年轻时打架脸上留了片麻子,所以得了这个外号。
他在大同村当了十年村长,靠着在镇上有点亲戚关系,加上手底下养着几个游手好闲的村痞,在村里说一不二,这些年捞了不少好处。
陈净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然后平静地说道:“爸,妈,我想选这个村长。”
“噗——咳咳咳!”
陈山一口酒呛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翠华也惊得停下了筷子。
“你说啥浑话!”
陈山瞪着眼睛,“你一个刚毕业的娃娃,拿什么跟王二麻子斗?他手底下那几个人,哪个不是地痞流氓?你斗不过他的!”
“爸,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靠拳头说话的年代了。”
陈净放下碗筷,眼神变得认真,“王二麻子当了十年村长,村里还是这个穷样子。
路还是土路,一下雨就走不了人;年轻人全出去打工,村里一点活水都没有。
我想改变这个状况。”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陈山夫妇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那种眼神,那种口气,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倒像个运筹帷幄的领导。
第二天一早,陈家那小子要选村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大同村的每一个角落。
村东头,王二麻子家的砖瓦房里,他正跟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打着牌。
“什么?陈家那个书呆子要选村长?”
王二麻子把手里的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