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昨夜和今晨他流露的那点温情,或许……是个机会?
她犹豫了片刻,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如同小猫撒娇般低低响起:
“王爷……”
“嗯?”
胤禛闭着眼,从鼻腔里出一个询问的音节,声音低沉而放松。
“妾身……妾身今日梳理院子里的人,现有个叫春桃的小丫头,做事毛手毛脚,眼神也飘忽不定,总爱往张嬷嬷身边凑。”
文鸳的声音放得更轻更软,带着点告状的意味,却又显得天真无邪,仿佛只是现了什么不解的事情急于向“家长”
倾诉,
“妾身想着她年纪小,怕在屋里伺候不周全,就让她去外院做粗使活了。
王爷……您说妾身这样处置,可妥当么?”
她故意没提年世兰,只点出春桃的不妥和张嬷嬷的存在,将选择权抛给了胤禛。
胤禛缓缓睁开了眼睛。
铜镜中,映出身后的少女正微微歪着头,一双水润的眸子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看着他,红唇微抿,娇憨又带着点小聪明。
她这状告得巧妙,既点出了问题,又显得不露锋芒,只把处置结果和疑惑抛给他定夺。
他心中了然。
这撷芳斋里,福晋的眼线,年氏的钉子,都在她的观察之内。
这小女子,倒不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一个粗使丫头,你看着处置便是。”
胤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平淡无波,
“你是这院子的主子,如何用人,是你的权力。
只要不违背王府大规矩,本王不会过问。”
这话既是放权,也是一种默许和撑腰。
他默认了她调离春桃的举动是合理的。
文鸳心中一喜,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她手上梳头的动作更加轻柔,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谢王爷信任。
妾身定会管好撷芳斋,不让王爷烦心。”
她顿了顿,又像是无意般轻声补充了一句,“只是……只是今日晨起去给福晋请安,华妃姐姐看妾身的眼神……好生厉害,妾身心里有些怕怕的。”
这句才是重点,点出明面上的威胁。
胤禛闻言,眸色微沉。
年世兰的性子他太清楚了,跋扈张扬,眼里容不得沙子。
文鸳的美貌和“新宠”
身份,必定成了她的眼中钉。
他透过镜子,看着身后少女提到年世兰时微微瑟缩了一下的肩膀和眼中那抹真实的怯意,昨夜她因痛楚而落泪的娇弱模样又浮上心头。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握住了她正在为他梳理鬓的手腕。
文鸳的动作瞬间停住。
胤禛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带着一丝惊慌的眼眸。
他的掌心温热有力,带着薄茧,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腕。
“怕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既入了这王府,便是本王的人。
只要你不逾越本分,安守己身,恪守规矩,自有本王护着你。”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小心思,“记住,在这府里,你的倚仗,不是瓜尔佳氏的荣光,而是本王。”
这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击中了文鸳忐忑的心房!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如渊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情意绵绵的许诺,只有冰冷的现实和一种沉甸甸的、属于上位者的承诺——一种基于“所有权”
和“规则”
之下的庇护。
巨大的安全感伴随着一丝寒意同时涌上。
她知道,他看穿了她告状的用意,但他给了她想要的承诺,尽管这承诺带着冰冷的底色和明确的界限——“恪守本分”
。
“是!
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定当安守本分,绝不敢忘!”
文鸳立刻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
她反手轻轻扯住了胤禛寝衣的袖口,一个依赖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小动作。
胤禛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长睫,感受着袖口那点微弱的牵扯力道,心中那点因她的小心机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