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耽误二爷和大小姐的时间啊,那我们就先撤了!”话一说完就带着人脚底抹油溜了。
见美智子还要挽留,季二爷说道:“别管他们,礼物明天让人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了。你来给爹说说,什么时候到尚海的?怎么不联络爹去接你?”
美智子笑了笑:“有点事,就没想麻烦爹。等哥哥们回来了,我再给您细说。走,咱们回去。”
院子极窄,天井里一株老腊梅把影子投在斑剥的粉墙上,像一柄裂开的刀。正屋三开间,砖木结构,门楣上残存半块“福禄”砖雕,被烟油熏得发黑。
堂屋正中供的不是神像,是一柄缺口的双筒猎枪,枪托包着铜皮,像镇宅兽。檀香炉常年不熄,案前一口铜火盆架着铁壶,水汽裹着火炭味,闷得人喉咙发紧。
家具全是老派:八仙桌、条案、太师椅,椅背雕着鱼龙纹,扶手磨得油亮。角落里叠着几只鸦片箱,上贴“福昌”字号,箱钉已锈,却没人敢开。
季二爷缓缓地坐了下来,美智子则走到离季二爷最近的位置坐下。马上就有人捧着热茶上来。等茶放好,美智子伸手从季二爷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元。她的动作娴熟而自然,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美智子将银元递给上茶的老仆,轻声说道:“季伯,麻烦你把这个银元交给门口的兄弟,再顺便把我买的礼物拿进来。”
“是,大小姐。”这个叫季叔的老仆接过银元就一瘸一拐着去了。
等人走后,季二爷点点美智子的鼻子说道:“你这促狭鬼,爹不过就是当着外面人的面说了你一句,你就从爹的口袋里拿银元。这满尚海,恐怕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了。”
美智子调皮地笑了笑,回应道:“我这不是刚回来嘛,身上没带什么钱,没办法给兄弟们赏钱呀!再说了,我拿爹的钱才是理所应当的嘛!”话刚说完,就见季伯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捧着一大堆东西,显然是美智子买的礼物。
美智子从一堆礼物里拿出一个最小的递给季二爷,“爹,这是给您的。您快看看,喜欢吗?”说完也没管季二爷如何欣喜得打开礼物,接着开始忙碌地分拣着其他礼物,将它们分成了三份。
然后,她指着其中最大的一堆,解释道:“这些是给堂口那边的叔伯们的。”又接着,美智子又从另一小堆礼物中挑出一个,递给了季伯:“季伯,这是给您的礼物,里面是羊毛包膝。天凉了,这个最保暖。”
季伯满心欢喜地接过礼物,笑着把纸包紧紧抱在怀里,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小姐。”
“这羊毛包膝可不好找,不赖你季伯对你好。有心了。老季,你来看看雪儿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市面上都很难找到呢!”说着季二爷就把手里的m1906举高,炫耀着让人看。
季伯也很给面子的捧场:“二爷,这确实是稀罕物,这满尚海也不过一个巴掌数。大小姐是知道您喜欢什么的。您还说她对我好呢,我看啊,她对您才是真的好呢!”
“哈哈哈,到底是老子的闺女,当然对老子好了。你下去把礼物分给他们吧。那应该就是雪儿给他们准备的。”季二爷炫耀够了,就迫不及待地打发季伯去给其余人分礼物。以免闺女都不和他说话了。
季伯应了一声,提着礼物转身离开了。私宅里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个帮忙洗涮的婆子外,就只有季伯的干孙子。这个干孙子年纪不大,主要是帮着季伯做些跑腿的杂活。
等人都走出去后,美智子赶紧凑近季二爷,轻声说道:“爹,哥哥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他们说呢。而且,天黑之前我还得离开呢!”
季二爷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还要离开?你要去哪儿啊?现在尚海这么乱,我让你去留学,就是想让你远离这些是非,可你既然都回来了,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乱跑什么呢!”
美智子连忙解释道:“爹,您别着急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算了,先和您说了吧。”美智子正好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下一分钟,就见三个年轻的男人一同走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
“小妹,你在哪呢?怎么回来也不给小哥说?小哥好安排车去接你啊!”年纪最小,最沉不住气的老三--季铳最先冲进来。
他的话音未落,就有一个粗砾而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没规矩!老爷子在家呢,你就这么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是季家的老大季夯。
季夯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又一个声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不过与季夯的粗砾不同,这人说话倒是温柔得很:“老爷子可没那精力去管他,估计这会儿啊,正抱着小妹的礼物在那儿傻笑呢!”说这话的人,正是季家的老二季砚。
正抱着礼物傻笑的季二爷,脸色一僵,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门口的三兄弟怒喝道:“兔崽子,有你们这么说老子的嘛!”这一声怒吼,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屋子都似乎晃了一下。
季二爷这一嗓子,成功地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