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人,这十多年来在朝堂之上的根基已深,绝非这十几日可以扳倒。
所以,此时,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再想报父仇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陆晏云的死确实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由头。
或许,一切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
“好了,别想这些了,等明日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是随我一道去看看母亲吧!”
说到解若彤,陆晏舟其实有些不敢面对。
回想起他们前几日见面的场景,他隐隐有些不安。
裴年似是明白了这一点,赶忙拉住了他的手,“公子,一会儿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你们母子俩半点儿隔阂都没有。”
陆晏舟点了点头,“好。”
……
自从被叶清然从暗道里头救出来后,解若彤便整日整日的在屋外头晒太阳。
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又或是害怕与人接触。
她几乎是一整日一整日这么呆坐着,从天亮坐到天黑。
陆晏舟望着解若彤如此苍老的背影以及这满头的花发,心里万分难受。
许久,像是鼓足了勇气她才缓缓开口,“母亲!”
“诶!”
没有丝毫犹豫,明明方才还如石像一般的解若彤在听见陆晏舟的声音后迅速回过了头,脸上更是刹那间绽放了笑颜,“舟儿,你来啦!”
瞧着解若彤这憔悴的面容,饶是有许多心里话,在这一刻,陆晏舟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犹豫许久,他方才开口,“母亲,今日外头风大,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这个季节,最是不能受凉。”
“不用了,屋子里太闷,我还是喜欢在外头待着,这么多年来我在屋子里头待够了,如今,就想多看看天。”
现如今,解若彤已然是无欲无求了,唯一在乎的人都在自己身边。
如此,便很好了。
“那我便在这儿陪着母亲一道吹风。”
“好。”
如此场景,分明再普通不过了,可对他们母子俩来说却是分离十多年后的头一次。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肉亲情吧!
哪怕他们相处的日子没有很久,但待在彼此的身边却是那样的安心。
“你与清然姑娘的事我都听说了?为何不同她一道走?”解若彤像是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询问,生怕自己的提问会让陆晏舟感到不适,见他许久没有作答,赶忙又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你和清然姑娘一块儿经历了这么多事,能够有现在,实在不容易,还有,你的毒如果不是她,哪能那么容易解,所以,我以为……”
“母亲!”陆晏舟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了解若彤的话,“你放心吧!我们俩都已经商量好了,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之后我就会去找她。”
“那就好,这样也好。”得到这样的答案,解若彤才算稍稍安心些,可转念一想,她又担心了起来,“等等,你说你还有事要处理?如今所有人都以为你已不在人世,那你留下来是想做什么?可是想报仇?舟儿,你听娘和你说,过去的事全部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如今,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实在不想你有事,你答应我,放心过去,好不好?”
或许是过去的那些伤痛实在刻骨铭心,便是过了十多年,解若彤已经痛彻心扉。
失去深爱的丈夫,她已然承受不来,如今这失而复得的儿子,她怎么舍得他再受伤害。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陆晏舟明白解若彤的担忧,可有些事是他必须去做的。
他糊里糊涂的做了这么多年的陆晏舟,总该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吧!
所以,哪怕知道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要闯一闯。
“母亲,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相信我,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因不想解若彤为自己过分担心,陆晏舟只能哄骗着她。
可在他心里,这颗仇恨的种子其实早就积攒已久。
哪怕他并非是李桀的儿子,他也很想弄清楚李佑民究竟为何要那般对待自己。
解若彤自知自己劝不住陆晏舟,便是心里再急也毫无办法,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放在了裴年的身上。
裴年哪被人用如此的眼神盯过,整个人一下就慌了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夫人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会护着公子的,绝不会让他有事,我裴年便是豁出自己的这条命,也定保公子安然无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