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带着疲惫的沙哑:“你还护着他!
他今天落到这步田地,全是你惯出来的!
小时候做错事,我要教训他,你说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长大了惹祸,你又说我工作忙,没资格管他,还说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
你非要等到他哪天丢了性命,才肯罢休吗?”
他深吸一口气,又道:“你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欺负过?人家都是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才忍了。
上次他对着人家小姑娘吹口哨,动手动脚,要不是我连夜登门赔礼道歉,人家早就报公安了,真要按流氓罪论处,是要挨枪子的!
他要什么你给什么,他说要猎枪,你就想方设法给他买,结果今天差点被这把枪送了命!”
“他是没打死人家的猎狗,那是人家陈云拦得快!
乔大头的两条狗,不就是被他用这把枪打死的?现在敢用枪打活物,以后是不是就敢用枪打人了?你非要把他推向死路才满意?”
在林场当了这么久的场长,接触了许多人,看到的也很多,多少人死在大山里面,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些话,他是说给妻子听的,更是说给儿子听的,盼着能唤醒这对被溺爱和任性糊了眼的母子。
可正在气头上的张桂兰哪里听得进去。
她缓缓站直身子,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着梁思禾,声音里满是怨怼:“哪有你这样的男人?连妻儿都保护不了,还帮着外人说话,我真是瞎了眼才嫁了你这个窝囊废!
我告诉你梁思禾,你要是不给儿子讨回公道,我就死给你看!
就给你一天时间,这日子没法过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推开梁思禾,抹着眼泪,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冲去,门被“哐当”
一声甩在身后,震得墙壁都微微颤。
梁思禾僵在原地,心里乱得像塞进了一团麻。
看着儿子趴在病床上,侧脸还带着未消的红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胸口那股火又被张桂兰刚才的话堵得闷。
他在林场当场长这么多年,家就安在这儿,认识他的人不少,此刻病房门口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老梁,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嫂子吧,”
人群里有人开口劝道,“嫂子那性子爱钻牛角尖,这要是一时想不开,真做了傻事可就糟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梁思禾头上,他猛地回过神来。
张桂兰向来认死理,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下子,他再也待不住了,朝着病床上的梁云刚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外追去,脚步急促得差点撞到门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