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层刻意伪装的惊惧褪去了一些,流露出一种真实的、带着些许震撼的动容。
“江先生……”
她声音微哑,“这太贵重了……您……”
“收好它。”
江予哲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一丝催促,“希望它永远只是个摆设。
但万一……记住,吹响它。”
他没有说更多关怀的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出同志界限的情感。
但那郑重其事的嘱咐,那背后所代表的巨大风险与承诺,比任何直白的表白都更有力量。
他替她拉开车门,动作干脆利落。
沐兮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冷峻的侧脸上读出些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
您也务必保重。”
她弯腰坐进车内。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湿冷的空气和他沉默的身影。
汽车缓缓驶离街口。
沐兮透过车窗,看到江予哲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辆远去,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她摊开手心,那枚深色的木哨静静躺着,散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光滑的曲线和冰凉的银丝,然后将皮绳绕过脖颈,小心地将哨子贴身藏进了衣领之内。
木哨贴着肌肤,最初带着一丝凉意,很快便被体温焐热。
它不像武器那样冰冷坚硬,也不像珠宝那样华而不实。
它像一枚沉默的种子,埋藏着一个沉重的、关于生存与守护的诺言。
沐兮靠在车后座上,闭上眼。
窗外上海滩的街景飞掠过,繁华与疮痍交织。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气息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属于木材和承诺的微温。
鹂音哨。
无声时,是贴身的护身符。
响动时,是绝望中最孤注一掷的呼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