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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步步退守,看似溃不成军,却在每一次颤抖和呜咽中,将那份冰冷的恨意与算计磨砺得更加锋利。
直到太阳高照,风暴才渐渐止歇。
沐兮蜷缩在床角,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被,露出的肩颈布满暧昧的红痕。
她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累极睡去。
张彦钧已经起身,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军装扣子。
他恢复了往日那种冷峻威严的模样,仿佛昨夜那个失控掠夺的男人只是幻觉。
只有房间里未曾散尽的旖旎气息,和床上那抹脆弱的身影,证明着生过的一切。
他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目光掠过沐兮沉睡的侧脸,最终落在自己军装口袋上——那里放着那张被仔细抚平、却依旧带着褶皱痕迹的纸条。
他的指尖在口袋边缘停顿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幽光。
那里面有怒意,有掌控,有被挑衅后的阴郁,但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一种近乎扭曲的欣赏,对她这份胆大包天和狡猾的玩味。
最终,他没有将纸条还给她。
他转身离开,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稳而决绝,没有回头。
门被轻轻合上。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沉睡”
的沐兮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里面没有半分睡意,只有一片清冷彻骨的平静。
她不知道的是,几个小时后,那张写着“我回窝里透透气啦”
并画着俏皮鬼脸的纸条,会被镶嵌在一个小巧精致的银灰色金属相框里,端正地摆放在张彦钧那张宽大、冷硬的红木办公桌左上角。
位置不算最显眼,但每当他抬头,视线略过文件堆叠的角落,就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吐着舌头的、充满挑衅意味的图案。
无人知晓少帅为何要将这样一张不合时宜、甚至堪称冒犯的纸条如此珍而重之地裱起来。
或许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那只小雀儿的狡猾与不驯,或许是将它视为一场猫鼠游戏开局的有趣纪念,又或许…
是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执念在悄然作祟。
代价,她付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