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无头绪地被动挨打。
他们找到了一个确凿的、可以狠狠楔入的突破口!
一个能够以此为支点,撬动更大秘密的着力点!
“这些……这些证据太关键了!”
江予哲的声音因愤怒和后怕而微微颤,他放下镊子,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足够证明他们在进行何等灭绝人性、危及整个城市甚至国家安全的勾当。”
“必须尽快!
尽快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让组织里最顶尖的化学和生物专家进行分析鉴定。”
“然后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这些骇人听闻的罪行公之于众,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他的情绪激动,带着革命者特有的、急于摧毁黑暗的迫切。
然而,沐兮却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台灯的光勾勒出她侧脸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线条,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匕:“现在还不是时候,予哲。”
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些东西,目前只能证明普德药房有问题,证明这里在进行危险的勾当。”
“但它们无法作为直接证据,扳倒树大根深、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周复明”
“更无法凭此就揪出那个隐藏极深的‘鸦’。”
“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他们会立刻像受惊的毒蛇一样,迅切断所有与普德药房相关的线索,销毁更多证据,藏匿得更深,甚至可能…”
“提前动更极端的行动。”
她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江予哲,那眼神深处是与他不同的、在仇恨与绝望熔炉中锤炼出的、近乎残忍的耐心和清醒:“我们需要更多。
需要找到他们运输这些‘特殊器材’核心部件的路线、交接方式和储存地点;”
“需要找到他们进行大规模活体实验的确切场所和证据;”
“最重要的是,需要找到‘鸦’与周复明、与日本岩井公馆之间,那条清晰、无法辩驳的勾结链条!
铁证!”
江予哲看着她,一时语塞。
眼前的沐兮,脸上没有了丝毫平日里在某些场合不得不伪装的柔弱,只有一种洞悉了黑暗规则后的锐利与沉静。
她比他这个以推翻黑暗为己任的革命者,更懂得如何在这片吃人的泥沼中潜行、忍耐,如何精准地瞄准猎物的要害,而非贸然开枪。
这份冷静,让他感到一丝惭愧,也让他更加意识到对手的狡猾与强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与急切,理智逐渐回笼。
他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沉稳:“你说得对。
是我想得太简单,太急躁了。”
“对付这些藏在阴影里的毒蛇,确实需要更有耐心,更讲究策略。”
他将那些拼凑起来的纸片和碎片,用油布更加小心地包裹起来,“这些东西,我会立刻通过组织内部那条绝对安全、从未启用过的紧急渠道”
“送往我们在苏北的根据地,请那边的专家进行最权威的分析。”
“但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必须更加谨慎,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沐兮微微颔,对他的理解和配合感到一丝欣慰。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绝非坦途,只会更加崎岖难行,布满荆棘与陷阱。
周复明和“鸦”
一旦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其反击必然是迅捷、狠辣且不留余地的。
但此刻,握着这来之不易、浸透着风险与运气的线索,她的心中竟奇异地感到一丝短暂的、如同暴风雨眼中般的松弛与平静。
仿佛在漫长无尽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隧道里负重前行了太久,终于凭借着一丝微光,触碰到了隧道坚硬的墙壁,确认了自己前进的方向,而不仅仅是漫无目的地挣扎。
虽然那指引前路的光依旧微弱摇曳,仿佛随时会被更浓的黑暗吞噬。
但至少,它指明了方向。
她站起身,走到那扇被封死的窗边,轻轻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
外面,天色已然蒙蒙亮,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细密的雨丝无声地清洗着这座庞大、肮脏却又顽强充满着生机的城市。
冰凉的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汇聚成蜿蜒的水痕,出单调而宁静的声响,隔绝了屋内的压抑与紧张。
她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从窗缝边缘渗入的、带着湿润泥土气息和淡淡草木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