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面,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早已不存在的温暖,离沉睡在地下的父母近一些,再近一些。
“爹……”
她对着冰冷的石碑喃喃低语,像小时候受了委屈,躲在父亲书房里诉说秘密一样,声音带着醉后的含糊和脆弱,“我好像……找到一点头绪了…”
“周复明,他比我想的还要狡猾,还要狠毒…”
“还有一只‘乌鸦’……藏得很深,很深……我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爹,您留下的线索,我看到了”
“可我……我看不懂,我怕我走错了路……”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将近日来经历的惊心动魄、如履薄冰的试探、那些藏在笑脸下的冰冷算计、深夜独处时偶尔闪过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和孤独,都毫无保留地倾吐在这片死寂的、只有寒风作伴的墓地。
此刻,她不是那个周旋于虎狼之间、冷静算计的沐小姐,只是一个失去了所有庇护、疲惫不堪、渴望倾诉的女儿。
酒一口接一口地喝,坛子渐渐见了底。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视线模糊,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抖,不知是这彻骨的寒冷所致,还是那劣质酒精带来的反应。
“我好累啊…”
“爹……”
她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和哽咽,将头深深埋入并拢的膝盖之间,单薄的肩膀承受不住似地微微耸动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裹着她,显得她愈渺小,“他们都想利用我,我知道”
“我都知道……张彦钧,沈知意,孙应洋……还有周复明……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可我该怎么办?我还能相信谁?我……我怕我撑不到最后了……”
寒风愈肆虐,卷起她鬓边散落的几缕丝,抽打在她冰凉的脸颊上。
她那蜷缩在墓碑前的黑色身影,在苍茫天地、萧瑟冬景的映衬下,渺小得像一粒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尘埃,充满了无尽的凄凉与绝望。
百米外,一棵叶片落尽、枝干狰狞的老槐树后。
沈知意静静伫立着,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他穿着一件几乎与灰暗天色融为一体的深灰色羊绒长大衣,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他手中拿着一架精致的黄铜望远镜,镜片擦拭得锃亮,此刻正举在眼前,镜片后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却如同最冷静也最贪婪的猎手的目光,穿透百米距离,牢牢锁着墓前那个蜷缩着的、不住颤抖的黑色身影,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他看着她缓缓洒酒,那动作里的哀恸几乎要溢出画面;
看着她仰头饮酒时纤细脖颈拉出的脆弱弧度;
看着她对着墓碑呓语时脸上闪过的痛苦、迷茫和偶尔流露出的、与她年龄不符的深沉恨意;
看着她最终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般,无力地蜷缩起来,仿佛要将自己藏进那冰冷的石碑里。
望远镜将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眼角可能存在的、未被风吹干的湿意、以及那醉后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都无限拉近,清晰得仿佛就生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勾起一丝复杂难辨的弧度。
那弧度里,有一闪而过的、真心实意的怜惜,有看到她痛苦时牵连出的细微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逐渐弥漫开来的、近乎病态的满足感与浓烈的迷恋。
看啊,他的兮儿,他从小守护到大的珍宝,终究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需要依靠。
离开了他的庇护,她就像一只失去了巢穴的雏鸟,被这冰冷残酷的世界伤得遍体鳞伤,只能在这荒郊野岭,对着毫无生气的冰冷石碑寻求一丝虚幻的慰藉。
那些男人——张彦钧的霸道禁锢,周复明的虚伪蛊惑,孙应洋赤裸的利益算计——他们都给不了她真正的安宁,只会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只有他,只有他沈知意,才懂得如何将她妥善收藏,才能为她打造一个绝对安全、纯净的世界,隔绝掉这一切的风雨、算计和伤害。
他看到她因一阵更强的寒风和体内上涌的酒意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要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他想立刻冲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躯,告诉她不必再独自挣扎,不必再承受这些痛苦,只要她愿意,他会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她只需要乖乖地、完全地依赖他,待在他为她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