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柳谨彷徨无助,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当时家境已颇为富裕的大伯柳明德求助。
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大伯是如何冷漠地拒绝,甚至冷嘲热讽,说他家是“穷命”
、“拖累”
,最后连父母的葬礼都未曾露面。
若非好心的居委会出面帮忙,他连让父母入土为安都难以做到。
这件事,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年少的心中,多年来未曾真正释怀。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两个在他最困难时弃他如敝履的所谓“亲人”
,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恬不知耻地要求好处?
“说完了吗?”
柳谨冷冷地打断柳明德滔滔不绝的“宏图大计”
。
柳明德一愣,被柳谨骤然变冷的态度和那无形的威压慑住,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柳谨目光如刀,扫过柳明德和一脸不自然的柳阳,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当年我父母双亡,求助无门时,你们在哪里?如今见我稍有成就,便想来攀附攫取?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大侄子,你……你这话说的,当年大伯我也是有难处……”
柳明德试图辩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不必多言!”
柳谨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道直接将两人推出了洞府,“智通,送客!
从今往后,此二人与我柳谨,与云隐宗,再无瓜葛!
若再敢借我之名行事,休怪我不念这微薄的血脉之情!”
柳明德和柳阳被这股力量推得踉跄后退,脸上满是惊骇与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智通冷着脸拦下:“二位,请吧!
宗主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看着那两人被智通“请”
走时灰溜溜的背影,柳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那根刺,仿佛随着刚才那番决绝的话语,被彻底拔除。
他觉得心情一阵轻松畅快,连带着神魂都仿佛更加澄澈通透了些许,心境竟是提升了不少。
原来,了断尘缘孽债,也是一种修行。
“师尊,您……没事吧?”
参小淼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虽不太明白具体缘由,但也看出师尊心情不佳。
柳谨摇了摇头,脸上重新浮现出平和的笑容:“无妨,清理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他转而看向侍立一旁的赵铭,吩咐道:“赵铭,你通过张副书记那边的渠道,给当地政府递个话。
柳明德、柳阳父子,借我之名,行违法乱纪、中饱私囊之事,请相关部门依法严肃查处,不必有任何顾忌。
我云隐宗,绝不包庇此等宵小之辈!”
“弟子明白!”
赵铭肃然应道,心中已然为那对父子默哀。
估计柳明德一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神仙,不仅神通广大,居然……还挺记仇的。
解决完这桩令人不快的家事,柳谨感觉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他沉吟片刻,对清虚和赵铭道:“仙府扩建已近尾声,我云隐宗也该正式在修行界亮亮相了。
传讯给龙虎山、茅山、昆仑、蜀山、武当等各派,待仙府彻底落成之日,我云隐宗将举办届‘金丹法会’,届时,我将开坛讲道,与天下同道共参玄机。”
此令一出,众弟子皆是一震,随即面露兴奋之色。
宗主公开讲道,这可是修行界千载难逢的盛事!
可以预见,消息一出,必将引起整个修行界的轰动。
清虚熟知柳谨性格,领命之余,却暗自嘀咕:“师尊这怕不是看着仙府扩建那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财心疼了,想借这‘金丹法会’的机会,收点‘赞助费’、‘听课费’,好好回回血吧……”
他仿佛已经看到,届时各大门派为了一个听讲名额,捧着奇珍异宝、灵材资源争相献礼的壮观场面了。
不过这话,清虚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他躬身应道:“是,师尊!
弟子这就去安排,定将届‘金丹法会’办得风风光光!”
柳谨满意地点点头,望向洞府外那初具规模、美轮美奂的仙家宫阙,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回血,哦不,是弘扬大道,确实是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