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的精明,只剩下无奈:“柳仙人想必也知,如今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几近于无。
我龙虎山与茅山虽为祖庭,传承未断,经典犹在,奈何……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语气酸楚,“门下弟子,包括我二人,纵有真传在手,苦修数十载,连筑基门槛都摸不到,空有理论,无法力行。
如今山中……唉,大多心思都放在经营香火、维持生计之上,求道之心,蒙尘久矣……”
张玄清接口,神情恳切:“直至仙人横空出世,终南山异象频传,我辈方知大道未绝!
今日得入仙府,感受这浓郁灵气,方知人间真有仙境!
求仙人念在我等同为道门一脉,指点一二,予我等一线道途之光!”
说着,二人竟起身,又要行礼。
柳谨听得一愣,随即不由失笑。
他连忙扶住二人:“两位真人快快请起,这可折煞柳某了。”
他心下暗道:指点?我拿什么指点?论道经理解、修炼理论、斋醮科仪,你俩能当我祖师爷!
我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嗑药成仙的啊!
柳谨也没想藏着掖着,便坦然道:“二位真人怕是有所误会。
柳某能有所成就,并非因悟性有多高,或得了什么失传秘法。
实不相瞒,乃是机缘巧合,误服了前辈高人遗留的一颗‘仙丹’,侥幸重塑根骨,成了所谓的仙体,方能在这末法时代引气修炼。”
他本意是打消二人的过高期待,谁知张玄清闻言,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柳谨,声音都颤抖了:“仙…仙丹?不知…不知柳仙人所服仙丹,乃何人所炼?”
柳谨想了想,那丹方和仙丹是跟玄虚子遗书一起现的,便道:“应是前终南山清风观,玄虚子道长所炼。”
“玄虚子师祖!”
张玄清失声惊呼,竟“噗通”
一声直接跪下了,对着柳谨“咚咚咚”
连磕三个头,“龙虎山第六十五代掌教张玄清,拜见师叔祖!
不知是师叔祖驾临,先前多有失礼,请师叔祖恕罪!”
柳谨:“???”
守正真人:“!
!
!”
他手里的茶盏差点掉地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着跪得干脆利落的张玄清,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柳谨也懵了,赶紧去扶:“张真人这是何故?快请起!
折煞我也!”
张玄清却不肯起,激动道:“师叔祖容禀!
玄虚子师祖乃是我龙虎山第六十二代掌教亲传弟子,天纵奇才,尤精丹道,百余年前离山云游,不知所踪,原来是在终南山潜修炼丹!
按龙虎山辈分,您得玄虚子师祖道统,便是玄字辈,正是玄清的师叔祖啊!”
柳谨彻底呆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有这层关系?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道教祖庭龙虎山的“师叔祖”
了?
一旁的守正真人看着跪地认亲的张玄清,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好你个张玄清!
说好的一起来求仙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这大腿你抱得也太快太瓷实了吧!
这就认上师叔祖了?把我茅山置于何地!
情急之下,守正真人胖胖的身体爆出惊人的敏捷,一个滑跪,竟也抱住了柳谨的一条大腿,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师叔祖!
茅山与龙虎山同为正一脉,三山符箓本是一家!
您既然是龙虎山的师叔祖,那自然也是我茅山的师叔祖啊!
师叔祖!
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只顾龙虎山,不管茅山弟子啊!
茅山弟子苦啊……”
柳谨被两位加起来快两百岁的掌教一左一右抱着大腿,一个激动认亲,一个哭诉哀告,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是谁?我在哪?生了什么?
我只是个吃了过期丹药的幸运儿啊!
怎么就成了两大道教圣地的祖师爷了?
客堂外,闻讯赶来的赵铭、清虚、玄尘以及好奇探头的熊猛、参小淼等人,看着里面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全都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
清虚喃喃道:“师尊……这辈分……涨得比御剑飞行还快啊……”
赵铭则摸着下巴,眼神亮:“龙虎山、茅山的师叔祖……这名头……得值多少香火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