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慢慢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地里忙碌的人身上,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渗着汗,却没人喊累。
有个年轻小伙割得太急,镰刀不小心划到了手,流了点血,他随手从兜里掏出块创可贴贴上,又接着割:“这点小伤不算啥!
早点割完,叶子还新鲜,猪场的猪爱吃!”
三秒在地里来回走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烘烘的。
他走到老周身边,递过去一瓶水:“老周,歇会儿再割吧,看你汗都流到脖子里了。”
老周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又递给旁边的年轻人:“不歇了!
你看那边,秀莲她们都装了二十多袋了,咱不能落在后面!”
他指了指田埂边,只见一排排麻袋堆得像小山,有两个中年男人正赶着驴车过来,准备把麻袋运去猪场。
“三秒哥,你看!”
小远跑过来,举着一片完好的土豆叶,“这片叶子没被冰雹砸坏,还绿油油的!”
三秒摸了摸儿子的头,又看了看地里的土豆苗,刚才被冰雹砸断的藤条旁边,已经冒出了小小的新芽,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只要叶子收得及时,土豆苗还能缓过来,今年的收成错不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十亩地的土豆叶差不多割完了。
妇女们把最后几袋叶子搬上驴车,秀莲拿着账本,跟每个参与抢收的人核对工分:“老周带了八个人,每人两小时,算四个工分;婶子大娘们装了五十六袋,每人三个工分;孩子们捡了二十篮,每人一个工分……”
有人笑着说:“秀莲,不用算这么细,都是为了合作社,啥工分不工分的!”
秀莲却认真地说:“那可不行!
合作社的规矩不能破,多劳多得,这样大伙才愿意跟着干!”
驴车慢悠悠地往猪场走,车轱辘压过田埂的泥土,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
三秒跟在驴车后面,看着装满土豆叶的麻袋,又看了看身边说说笑笑的村民,突然想起刚成立合作社的时候,有人说他异想天开,说村民们各顾各惯了,凑在一起肯定闹矛盾。
可现在,他看着这些为了集体利益忙碌的人,突然明白,合作社的好处从来不是能分多少红利,而是这种遇事不用喊、大伙一起上的默契——这种默契,比任何规章制度都管用。
两个小时刚过,最后一车土豆叶送到了猪场。
猪场的负责人老陈早就等着了,他掀开麻袋看了看,叶子新鲜得能滴出水,高兴地说:“太好了!
这些叶子够猪吃半个月了!
我这就安排人卸车,你们的工分我记上,月底一起算!”
村民们围着驴车,看着卸下来的麻袋,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周拍了拍三秒的肩膀:“你看,我说两小时能完吧!
咱合作社的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三秒笑着点头,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照在土豆地里,刚割完叶子的土豆苗在阳光下舒展着,像是在跟忙碌的人们道谢。
他突然觉得,这就是他当初成立合作社的意义——不是为了自己多赚钱,而是让村里的人拧成一股绳,不管遇到啥困难,都能一起扛过去。
秀莲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三秒哥,这是今天参与抢收的人名单,一共五十六个人,工分都记好了。”
三秒接过纸条,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有刚成年的年轻人,还有七八岁的孩子,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跟着工分数,却没有一个人多要一分。
“行,我知道了。”
三秒把纸条叠好放进兜里,又看了看地里的土豆苗,心里盘算着:明天再请农技站的老张来看看,给土豆苗施点肥,过几天再组织人给地里松土,今年的土豆肯定能丰收。
夕阳西下的时候,猪场的烟囱冒出了袅袅炊烟,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猪饲料香味。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往家走,路上说说笑笑,有的在说今天抢收的趣事,有的在商量明天要种的庄稼,田埂上的脚步声、说话声,混着远处的狗叫声,构成了一幅热闹又温馨的乡村图景。
三秒走在最后,看着村民们的背影,突然想起刚回村的时候,父亲跟他说的话:“村里的人就像地里的庄稼,得一起浇水、一起施肥,才能长得好。”
那时候他还不太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合作社不是一个人的合作社,是所有人的家,遇事不用喊,大伙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