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这样,先订五十吨,后续要是农户愿意种,咱们签长期合同。”
春花的手顿了一下,手里的窝头差点掉在桌上。
她记得开春时,村里人看着她种“白玉霜”
都摇头,说这新品种娇气,又要控温控水的,不如老品种省心。
是她挨家挨户地算收益账,拍着胸脯保证收成,才凑齐了三百亩试验田。
“李总放心,”
春花接过合同,指尖在“收购保护价”
那栏停了停,“咱这玉米,颗颗都带着良心。”
她从针线笸箩里拿出红印泥,在合同末尾按上自己的指印,红得像地里刚摘的西红柿。
门外的货车已经动起来,司机正帮着搬样品玉米。
三秒看见李总弯腰系鞋带时,皮鞋上沾了块黄澄澄的玉米浆,是刚才蹲在玉米堆前沾上的。
他没像城里来的干部那样赶紧擦掉,反而笑着说:“这才是好东西的印记。”
送客人到村口时,夕阳把玉米地染成了金红色。
李总的车刚拐过弯,就有村民围上来问结果。
春花举起那份签好的合同,风把纸页吹得哗哗响:“山东的厂子定下了,明年咱村再扩种五百亩!”
人群里爆出欢呼声,有人已经开始算自家能种几亩。
三秒看着春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今早磨玉米时,母亲说的那句话:“账要算得清,心要捂得热。
土地不欺人,生意也一样。”
灶台上的笼屉还温着,剩下的窝头散着淡淡的甜香。
三秒拿起一个,咬下去时听见牙齿磕到粒没磨碎的玉米碴,咯嘣一声脆响,像地里的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