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低吼,没有呜咽,连脚步声都轻得像落雪。
回到屋里时,爷爷已经把野葡萄洗干净,盛在盘子里。
三秒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滑进喉咙,却品出了点别的味道,像去年冬天灶膛里的余温,像暴雨夜里混着泥水的汗水,还像小熊崽第一次蹭她手心时的绒毛触感。
“山里的情义,不兴哭哭啼啼。”
爷爷把一颗最大的葡萄塞进她嘴里,“它们往深山去,是为了活命;你守在这儿,是为了过日子。
等明年春暧,自然会再碰头。”
三秒点点头,嘴里的葡萄忽然变得格外甜。
她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山林,仿佛能看见两道黑影正在月光下赶路,布袋里的红豆和瓜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一串沉默的约定。
第二天一早,三秒去篱笆外查看,布袋和瓜子都不见了,地上只留着几串新鲜的野葡萄,比昨晚的那串还要饱满。
她知道,这是它们最后的回礼,也是一句没说出口的“明年见”
。
她把葡萄小心地收起来,晒成葡萄干,装进爷爷留下的玻璃罐里。
罐子放在窗台上,阳光照进来,紫红色的果干闪着光,像一颗颗凝结的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