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掉链子。”
三秒抄着数字,忽然现表格里藏着个规律:但凡遇上极端天气,老品种的数据栏里总有“无明显影响”
“轻微受损”
的记录;而风调雨顺时,改良种的各项指标就像爬楼梯似的往上蹿。
他想起生物课上学的“物种多样性”
,原来爷爷说的“留条后路”
,不只是留几棵老籽那么简单。
傍晚收玉米时,三秒特意称了称单株产量。
老品种最高产的那棵,连苞叶共重一斤二两;改良种最低产的也有一斤半,最重的那棵竟达到两斤三两。
他把数字填进表格,看着两列逐渐拉开差距的数字,忽然明白爷爷为啥既种新种又留老籽——就像家里的粮仓,总得有耐放的陈粮,也得有新鲜的新米。
夜里下雨,三秒被雨声惊醒,爬起来往窗外看。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地里,老品种的玉米秆在风雨里稳稳地站着,改良种虽然也没倒,但叶片被打得噼啪响。
他摸出手机,给爷爷了条消息:“老籽又赢了一局。”
很快收到爷爷的回复,就两个字:“等着。”
三秒知道,爷爷说的“等着”
,是等天晴,等灌浆,等秋天那场最终的较量。
他点开相册,从第一张看到第七十三张,看着玉米从寸许高的幼苗长成齐腰深的植株,看着表格里的数字从模糊的预估变成清晰的记录。
忽然觉得,这些照片和数字不只是玉米的成长史,更像是土地写给时光的信,老种子是带着体温的旧笔迹,新种子是透着锐气的新墨痕,写的都是同一个词:希望。
表格还在继续填写,照片还在继续拍摄。
三秒想着,等到秋收那天,他要把这些记录打印出来,贴在爷爷的农事账旁边。
到那时,老品种的果穗或许依然短粗,改良种的玉米粒或许依然饱满,但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里,谁都能看懂:土地从不会偏心,它给坚守者以韧性,给创新者以力量,而懂得兼顾的人,总能在仓廪里装满岁月的馈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