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议事阁的成立,如同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暂时稳住了帝国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轮。
然而,水面之下,暗礁密布,沉渣泛起。
不将附着在船底的藤壶(旧势力)彻底刮除,这艘船随时可能在新的风暴中倾覆。
权力,从来不是请客吃饭。
它需要铁与血来浇筑,需要恐惧与敬畏来巩固。
一场以“正本清源、肃清朝纲”
为名的雷霆风暴,在京城乃至全国范围内,骤然掀起。
这场风暴的蓝图,早已在定国公府那间地下密室里,由云舒蘸着朱砂,在一份份浸透着血泪的密报上,勾勒完毕。
京城的气氛,从宫变初期的恐慌,迅转变为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肃杀。
街市依旧开放,物价依旧平稳,但往日里高谈阔论的茶楼酒肆,如今人人噤若寒蝉。
巡逻的玄甲士兵数量倍增,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警惕,而是带着一种搜寻猎物的锐利。
最引人注目的,是各衙门门口新贴出的、盖着摄政议事阁鲜红大印的布告栏,上面罗列的名字和罪状,每日都在更新,如同阎王爷的生死簿,牵动着无数人的心神。
大清洗?是公司重组后的优化裁员!
kpi(忠诚度)不合格的,统统给老娘滚蛋!
清算一:核心党羽的末日审判
清算的矛头,先毫不意外地指向了旧皇帝的核心党羽。
这些人,是旧政权最顽固的肿瘤,必须彻底切除。
刑部大堂,往日庄严肃穆的气氛被一种公开的、近乎狂欢式的审判所取代。
这不是秘密处决,而是精心设计的公开表演,旨在震慑所有心怀异志之人。
当其冲的,是前兵部尚书赵阔。
他被剥去官袍,戴着沉重的枷锁,拖上大堂。
主审官不是别人,正是靖王萧绝——他需要这场审判来树立自己“拨乱反正”
的权威。
“赵阔!
你贪墨军饷,克扣边军粮草,致使北境将士饥寒交迫,死伤无数!
你结党营私,构陷忠良,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你可知罪?!”
萧绝的声音带着一种表演式的愤慨,回荡在大堂内外挤满的围观百姓耳中。
衙役抬上一箱箱账册、一封封密信,甚至还有几名被“白衣卫队”
秘密保护下来的军中证人。
证据链完整,无可辩驳。
赵阔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他曾是权势滔天的尚书,此刻却如同一条待宰的癞皮狗。
“依《大夏律》,斩立决!
抄没家产,充入国库!”
萧绝掷下签令,声音冰冷。
类似的场景,在审判前内侍省督公曹瑾、前京畿大营主帅高焕等核心党羽时,一再上演。
他们的罪状被公之于众:卖官鬻爵、残害宫妃、滥用私刑、阴谋弑君……每一条都足以激起民愤。
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权贵,被剥去所有光环,在百姓的唾骂声中被推上断头台。
他们的死亡,不仅清除了政敌,更成了新政权凝聚民心、彰显正义的工具。
清算二:负隅顽抗者的血腥下场
对于那些在宫变中手持兵刃、负隅顽抗,造成谢家军伤亡的勋贵和将领,清算更为酷烈。
成国公父子,在抓捕时率家丁部曲激烈抵抗,射杀数名军士。
他们的结局,并非公开审判,而是由谢景行直接下令:“顽抗到底,格杀勿论!”
元帅府的亲兵冲入成国公府,没有审讯,只有刀光剑影的清洗。
负伤的成国公被当场斩杀,其子试图自刎,被擒获后,依旧被军法处决。
整个国公府被查抄一空,男丁流放,女眷充入官奴。
昔日门庭若市的国公府,一日之间,烟消云散。
武力反抗,意味着对新秩序最彻底的否定,迎接他们的,也只有最彻底的毁灭。
谢景行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清算三:中下层的分化与拉拢
然而,新政权的铁腕并非一味杀戮。
云舒深谙“水至清则无鱼”
的道理,庞大的官僚体系不可能全部铲除。
清算的关键在于精准,在于分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