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甬道两旁，是一间间铁栅囚室，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昨夜还在麟德殿内趾高气扬的皇帝核心党羽，如今皆成了阶下囚。
兵部尚书赵阔被单独关在一间重犯牢房，曾经的官袍被撕扯破烂，脸上青紫交加，他蜷缩在角落，听着隔壁刑讯室传来的惨叫声，浑身抖如筛糠。
他试图用知道的一些秘密换取活路，但审讯他的“白衣卫队”
成员只是冷漠地记录，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内侍省督公曹瑾的遭遇更为凄惨。
他所在的牢房格外阴冷，这位曾经权倾朝野、让百官胆寒的阉宦领，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因恐惧而变调，不停地磕头求饶，声称自己只是皇帝的鹰犬，身不由己。
然而，无人理会。
他昔日构陷忠良、残害宫妃的种种恶行，一桩桩被清算。
几位在抓捕过程中激烈反抗、造成谢家军伤亡的勋贵武将，则被用了重刑，铁链穿骨，奄奄一息地挂在墙上，成为了震慑其他潜在反抗者的“样板”
。
天牢，成了新政权展示铁腕、彻底铲除旧势力烙印的屠宰场。
往日依附皇权作威作福的魑魅魍魉，在此接受最后的审判。
定国公府内，云舒听着林嬷嬷一条条汇报天牢的审讯进展和静心苑的看守情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郡主，赵阔试图吐露一些江南盐税的秘密，以求宽大处理。”
“曹瑾疯了，整日胡言乱语，攀咬其他官员。”
“成国公父子…熬刑不过，死了。”
云舒只是微微颔，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证据链要完整，口供要清晰。”
她声音平淡，“这些人，是祭旗的最好材料。
他们的罪状，要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旧朝为何当亡。”
她端起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冷静的眉眼。
“告诉下面的人，”
她轻啜一口，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用刑…要有分寸。”
“毕竟，我们要给天下人一个…‘公正’的交代。”
“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清算？是垃圾分类处理！
有害垃圾（皇帝党羽）集中焚烧，可回收垃圾（可利用情报）打包带走！
夜幕再次降临。
静心苑内，萧琰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望着窗外那一方狭小的、被铁栏分割的天空，一轮残月孤悬。
往日的九五之尊，如今连欣赏月色的自由都已失去。
他的一生，如同一场盛大而荒诞的梦，此刻，梦彻底醒了，只剩下彻骨的寒。
天牢深处，哀嚎和哭泣声渐渐微弱，不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宽恕，而是因为绝望已吞噬了最后一丝力气。
新的秩序，正在用最残酷的方式，将这些旧时代的残渣彻底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一个时代，伴随着旧主的幽禁和党羽的覆灭，正式宣告终结。
血与火之后，是重建与秩序。
而新的篇章，即将由胜利者，蘸着墨与血，重新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