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贴上了内容大同小异的匿名揭帖!
揭帖并非空口白话,而是罗列着一条条“罪证”
:
“某年某月某日,陛下密会北戎使臣于西山别院,有内侍亲眼所见!”
“户部秘密划拨白银五十万两,用于采购‘炼丹’所需之‘紫河车’(胎盘),账目可查!”
“兵部侍郎王某某,因反对议和,已被秘密下狱,生死不明!”
这些“罪证”
半真半假,虚实结合。
真的部分令人无法反驳(如王侍郎确实失踪),假的部分则极尽夸张,但混合在一起,却产生了惊人的说服力。
尤其是那些底层官吏,他们平日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却对官场的黑暗深有体会,此刻看到这些揭帖,结合之前的流言,顿时信了七八分!
这些被权力边缘化的小人物,第一次感觉自己“知道”
了真相,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以及一种“参与”
到重大事件中的隐秘兴奋,开始在他们心中滋生。
不到半日,整个京城彻底炸开了锅!
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神色惶恐而愤怒。
“听说了吗?皇上要杀谢国公!”
“何止!
还要用小孩的心肝炼丹呢!”
“怪不得北境老是打败仗,原来是要割地求和!”
“这等无道昏君,怎配坐龙椅!”
恐慌在蔓延,愤怒在积累。
一种“皇帝失德,天怒人怨”
的集体情绪,如同不断上涨的洪水,冲击着皇权最后的堤坝。
往日对“天子”
的敬畏,在生存的恐惧和道德的谴责面前,土崩瓦解。
皇城司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倾巢而出,疯狂地驱散人群,撕毁揭帖,抓捕“散播谣言”
者。
但流言如风,越压越烈。
抓了一个说书人,却有十个更离奇的故事在传播;撕了一张揭帖,却有百张抄写的副本在暗处流传。
皇帝萧琰在深宫接到密报,气得砸碎了最心爱的玉如意,暴跳如雷:“查!
给朕彻查!
揪出幕后主使,凌迟处死!”
但他就像面对一场瘟疫,根本找不到源头,所有的镇压都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反而让恐慌加剧。
定国公府内,云舒听着林嬷嬷一条条汇报外面的舆情风暴,脸上无喜无悲。
“郡主,茶楼已被官兵查封,说书人下狱。”
“东市有孩童传唱童谣,其父母被杖责。”
“兵丁正在全城搜捕粘贴揭帖者。”
每一条消息,都代表着镇压和流血。
但云舒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思想的种子一旦播下,就不是暴力所能根除的。
“告诉下面的人,暂避锋芒,转入更隐蔽的渠道传播。”
她冷静地吩咐,“重点,转向那些被抓者的‘冤屈’和官兵的‘暴行’。”
镇压?笑死!
谣言止于智者?但抱歉,这届百姓我亲自带节奏,人均大聪明!
夜幕缓缓降临,中秋的圆月升上天空,清辉洒满京城,却照不透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与愤怒。
皇宫内外,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而民间,家家户户虽依旧摆出赏月的模样,但谈论的话题,已与团圆美满毫无关系。
云舒推开密室的窥孔,望向皇城方向。
那里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外强中干的虚弱。
舆论的洪水,已经漫过了堤岸。
接下来,该是真正的雷霆一击了。
她轻轻合上窥孔,转身走向沙盘,指尖拂过那代表皇权的标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林嬷嬷低声道:“郡主,今日…怕是有不少百姓要受牵连。”
云舒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改朝换代,总要流血。”
“今日之血,是为了明日…少流更多的血。”
“这笔债,”
她眼中寒光一闪,“会算在萧琰头上。”
民心是什么?是水!
能载舟(谢景行),也能煮了皇帝老儿这锅青蛙汤!
月华如水,杀机已浸透人间。
万事俱备,只欠那一声…摔杯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