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变成了:如何观察并记住一个人的特征;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传递消息;如何利用常见物品设置简单的预警机关;甚至…如何用削尖的竹筷和药杵,攻击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沉默的示范和冰冷的指令。
孩子们吓得脸色白,却无一人退缩。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道的残酷。
郡主给了他们新生,那么为郡主拿起“武器”
,天经地义!
他们失去了血缘至亲,却在这里,与云舒、与医馆、与身边的同伴,构建了一种更牢固、更疯狂的“共生”
关系。
他们的能量,被精准地引导向一个目标——绝对忠诚,绝对有用。
云舒巡视时,一个刚学了几天侦察技巧的小男孩,鼓起勇气,将自己观察到的“医馆对面茶摊老板总盯着后门看”
的情况结结巴巴地汇报给她。
云舒蹲下身,平视着他紧张的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递给他一小包饴糖。
“做得很好。
以后继续留意,随时告诉嬷嬷。”
小男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中迸出近乎狂热的的光芒,紧紧攥着那包糖,仿佛攥着无上的荣耀。
林嬷嬷低声道:“郡主,这些孩子…是不是太…”
“太什么?”
云舒看着那群在夜色中刻苦练习的身影,目光幽深,“这世道,温柔活不下去。
要么被人吃,要么…学会怎么吃人。”
深夜,医馆后院重归寂静。
云舒独自站在廊下,听着远处学徒宿舍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这些孩子,如今还稚嫩,还脆弱。
但他们就像一颗颗被精心埋下的种子,吸收着仇恨与恩情混杂的养分,终将破土而出,长成遍布大夏每一个角落的…眼线与根基。
他们不穿铠甲,不持利刃。
他们身着白衣,心怀利刃。
一支无形的“白衣卫队”
,已初具雏形。
白衣天使?不!
是白衣阎罗!
专治王朝各种不服!
谢景行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将一件披风递给她。
“听说你今日又收了十几个孤儿?”
“嗯。”
云舒望着那片沉睡的屋舍,声音轻却重若千钧,“他们在别处是耗材,在这里…是火种。”
谢景行沉默片刻,道:“风险很大。”
“我知道。”
云舒转头看他,眼底映着冷月清辉,却燃着幽暗的火焰,“但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快、最根植于民间的力量。”
“皇帝在禁中练兵,我们在市井种刀。
看谁…更快,更狠。”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一片寂静中,仿佛能听到某种力量,正如同地底暗流,汹涌澎湃,蓄势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