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遇飓风,血本无归。”
她抬眼,直视谢景轩,“若是我,七成走海,三成走河。
海船六月十五前必,河船压价缓行,待海船抵港消息传来,河船之货立涨五成。
此为——‘海河双杀’。”
“双杀?”
谢景轩眼底精光爆射!
像饿狼见了血!
他猛地击掌!
“好一个双杀!”
他俯身凑近,气息拂过她额前碎:“苏姑娘,可愿入我顺风行?海贸司新立,缺个掌眼。”
苏婉清后退半步,唇角微弯:“谢东家,苏家百年基业,婉清是独女。”
“独女?”
谢景轩直起身,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那更好。
省得兄弟争产,麻烦。”
他转身,抓起案上那匹墨龙绡,塞进苏婉清怀里:“定金!”
大步流星!
推开雅室门!
雨气扑面!
“备马!
回府!”
挖墙脚?老娘连她家祖坟的砖一起撬!
金算盘珠子狂跳。
定远侯府。
书房。
烛火通明。
谢景轩罕见地没瘫在椅子上。
他站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弓弦。
对面,云舒一身家常素缎袍子,正翻着本南洋海图,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航线标记。
“嫂嫂。”
他开口,声音有点紧。
云舒抬眼。
“我看上个姑娘。”
他喉结滚动,“苏婉清。
江南苏家的。”
云舒合上海图。
没说话。
烛光在她眼底跳跃,看不清情绪。
“不是玩。”
谢景轩急道,手心冒汗,“她……懂行!
海贸司若得她,如虎添翼!
我……”
“聘礼备了?”
云舒打断。
谢景轩一愣:“啊?”
“苏家独女。”
云舒指尖敲了敲桌面,“百年清流商贾,家风严正。
你拿什么聘?侯府名头?还是你顺风行三成干股?”
谢景轩噎住。
他光想着人,哪想过聘礼?
“陈伯。”
云舒扬声。
老管家应声而入。
“开我私库。”
云舒声音平淡,“取那匣‘血蚕绞金丝’,再备十二匹墨龙绡,三十六斛南洋珠,八十箱云锦苏绣。
另——”
她顿了顿,“将海贸司南洋航线图,拓一份。”
陈伯躬身退下。
谢景轩目瞪口呆:“嫂嫂……这……”
“闭嘴。”
云舒起身,“更衣。
去苏家。”
三日后。
姑苏。
苏府。
细雨如丝。
苏秉仁搓着手,在花厅里踱步。
黄花梨太师椅扶手被他摸得亮。
定远侯府安宁郡主亲至!
这阵仗……他这江南丝绸行会的会,腿肚子也有些转筋。
“老爷!
郡主车驾到门了!”
管家连滚爬进来。
苏秉仁一个趔趄!
慌忙整衣冠迎出。
大门洞开。
细雨斜织。
一辆玄色平顶马车静静停在阶下。
无华盖,无仪仗。
车帘掀开,云舒一身天水碧素缎常服,搭着林嬷嬷的手步下车。
身后,谢景轩难得穿了身绛紫暗纹锦袍,人模狗样,只是眼神飘忽,不敢看苏家大门。
“草民苏秉仁,叩见安宁郡主!”
苏秉仁扑通跪地,身后乌泱泱跪倒一片苏家老小。
“苏公请起。”
云舒虚扶一把,声音清冷,“冒雨叨扰,是为舍弟谢景轩,求娶贵府千金,苏婉清。”
苏秉仁脑门磕在湿冷的青砖上:“郡主折煞草民!
小女蒲柳之姿,岂敢高攀侯府门楣……”
“高攀?”
云舒轻笑,抬步往里走,“进去说。”
花厅落座。
苏秉仁屁股只敢挨半边椅子。
丫鬟奉茶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