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半碗清水。
“陈伯。”
沈清歌推门而入。
陈伯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老…老夫人!”
沈清歌没说话,目光扫过他桌上那堆明显是私底下整理的、字迹清晰工整的账册,又拿起桌上那份王氏管家签字的、漏洞百出的“月例支取单”
——上面赫然写着克扣陈伯工钱整整三年!
理由?莫须有!
“陈伯,”
沈清歌将两份东西拍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您做的账,清晰明了,一笔一划,都是心血!
王氏做的账……”
她冷笑一声,“狗屁不通!
全是窟窿!”
陈伯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老奴…老奴人微言轻…说了…没人听啊…他们…他们只信王管家那一套……”
“他们不信,我信!”
沈清歌斩钉截铁,“府里账目混乱,非您不可!
从今日起,您就是侯府的总账房!
过去三年被克扣的工钱,我沈清歌,一分不少,连本带利,给您讨回来!”
陈伯猛地抬头!
胡子激动得直抖!
他看着沈清歌那双清澈却无比坚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沉冤昭雪的希望!
“老夫人明鉴!
明鉴啊!”
陈伯老泪纵横,深深拜下,“老朽陈友德,定当尽心竭力,为老夫人理清这侯府账目!
绝不负所托!”
第二个复仇者,就位!
专业打手,专治假账!
厨房后院。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小贱蹄子!
敢偷懒?!
今天的泔水桶都归你刷!
刷不完不许吃饭!”
膀大腰圆的厨房管事刘妈妈叉着腰,唾沫横飞地骂着。
她面前,瘦小的春桃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她脚边是几个散着恶臭的巨大泔水桶。
“刘妈妈…我…我没有偷懒…是您让我去劈柴的……”
春桃小声辩解。
“还敢顶嘴?!”
刘妈妈三角眼一瞪,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又要打下去!
“住手!”
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
沈清歌带着林嬷嬷,如同煞神般出现在后院门口!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被林嬷嬷临时叫来的粗壮仆妇。
刘妈妈的手僵在半空,看到沈清歌,脸色瞬间变了变,但仗着自己是王氏心腹,又管着厨房油水,强自镇定:“哟,老夫人怎么到这种腌臜地方来了?可别脏了您的脚!”
沈清歌看都没看她,径直走到春桃面前。
小姑娘半边脸肿得老高,手指冻得通红,身上沾满油污,那双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委屈。
“她犯了什么错?”
沈清歌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偷懒!
顶撞管事!
就该罚!”
刘妈妈梗着脖子。
“偷懒?”
沈清歌扫了一眼堆成小山的柴火,“这些柴,是你劈的?”
春桃怯生生点头。
“顶撞?”
沈清歌看向刘妈妈,“她如何顶撞你?是骂你了?还是打你了?”
刘妈妈一噎:“她…她狡辩!”
“哦?”
沈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是说,她说的都是事实?是你让她劈柴,又让她刷泔水桶?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干不完还不给饭吃?”
刘妈妈被噎得说不出话。
沈清歌眼神陡然凌厉如刀:“好一个威风八面的刘妈妈!
克扣下人伙食中饱私囊!
滥用职权欺凌弱小!
这厨房,是你刘家的后花园吗?!”
“你血口喷人!”
刘妈妈急了。
“血口喷人?”
沈清歌冷笑,看向林嬷嬷,“林嬷嬷,按侯府规矩,以下犯上、欺凌弱小、中饱私囊者,该如何处置?”
林嬷嬷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几十年积威:“回老夫人!
轻则杖责二十,罚没月钱!
重则……卖出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