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明到了盛都,先是回了王府洗漱,磨叽了许久,这才去了皇宫。
天佑帝上场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
下了朝,等啊等啊,却一直没等到人。
终是忍不住问王茂,“小五的车驾应该早就到了吧?怎么还未来见朕?”
王茂上前一步,“陛下,下面的人来报,太子殿下先回了王府,说是要将行李放一放,收拾洗漱一下,再来见陛下。”
天佑帝拧眉,“见自个老子何须梳洗?”
王茂笑了笑,“许是王爷觉得风尘仆仆,在您面前失了礼数,先回去收拾下。”
天佑帝冷哼一声,“进了城不先来见朕,哪里还有礼数?依朕看,分明就是恃宠而骄。”
整个大盛,无论是臣子还是皇子,哪个不是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来见自己?
要梳洗,前头在驿站就该准备好了。
能进了城再说先去梳洗的,也就是小五。
前头说不想在路上过年,便在陆家村过完年才肯上路。
而后回来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半点也不着急。
父子两个,别说是一起过年,就是个元宵节都没赶上。
王茂垂眸不语。
陛下嘴里嫌弃着,心里还不是稀罕的紧?
就这一会的功夫,眼睛已经朝门外瞥了数次。
天佑帝等啊等,得到了快晚膳的时候,骂骂咧咧道,“他这是洗漱呢,还是蜕皮?还不来?难不成要朕去请?”
他气呼呼的站起来。
这时,终于听到外头太监通传,“陛下,太子求见。”
天佑帝小跑两步重新坐到椅子上,淡淡“嗯”
了一声,“让他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盛昭明近来用了陆启霖送的七宝焕颜膏,总算是白回来不少。
加上一袭赤罗衣,整个人显得英姿勃,气宇轩昂。
天佑帝越看越满意,懒得再摆谱,起身走到儿子面前,将人扶起。
又拍着盛昭明的肩膀道,“明儿,一路辛苦了。
路上可有什么事,怎耽搁到了现在?”
盛昭明笑了笑,“您还未见张大人?”
天佑帝一怔。
这
一开始,他就想等着盛昭明前来,下头人来禀,说张铎求见,他就只说让人在偏殿等着,后续又来了一个郭翌求见。
都不是他想见,一时间有些心烦,不想听到“某些事”
,干脆便让人在偏殿等着。
罢了都等那么久了,干脆让那两个继续等着吧,他管饭就是。
盛昭明挑眉。
他就是先让张铎和郭翌先来禀告,这才磨蹭到了现在,却不想那两人居然还未面圣。
盛昭明心中嘀咕着。
到底是那两人办事效率太差,还是父皇故意拖着?
天佑帝却是拉着儿子直接出了养心殿,朝一旁的东暖阁走去。
“今日莫提朝堂之事,也莫要提那些个扫兴的人,朕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先用晚膳,朕有好多话要问问你。”
烧掉那两份诏书,唯独留下明儿这一封的时候,他就在心里誓,绝对不重蹈覆辙。
做了选择,便要全心信任。
盛昭明颔,“儿臣都听您的。”
既然陛下想要“太平”
点,那他暂时可以给,毕竟他手里的“证据”
还需要时间查证。
“好。”
望着盛昭明清澈的眼眸,天佑帝心中不自觉起了些愧疚,“你没事就好,朕为父得知你遇袭时,着实吓了一跳,甚是担忧。”
这样的温情的话,天佑帝很少说。
而今说出来之后,却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身体又舒坦不少。
难怪那些个臣子们与陆启霖的往来信件里,总是露骨的夸赞。
他偷偷看着,总觉得腻歪,不想其实这么说出来,感觉还挺好。
盛昭明:“”
什么意思?打算用温情让他放弃继续查证,继续一家子“兄友弟恭”
过下去?
绝对不可能!
盛昭明眨眨眼,回道,“是啊,当夜异常凶险,儿子也没想到,不过是想接回神医,为大盛保护这位‘药仙’,却不料遭受刺杀。”
他望着天佑帝,眸中隐隐泛红,“儿子还以为那夜过后,便要与爹天人永隔,所幸王公公他心系百姓,心系郭钦差的安全,我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每每思及当时满地尸山血海,儿子便夜不能寐。”
天佑帝拍了拍他的手,“都过去了,爹会为你做主。”
这一句,算是承诺。
盛昭明轻轻颔,“那我等着。”
父子两个用膳,除了王茂,没让旁人伺候,是以说话很随意。
盛昭明讲了很多关于陆家村的事,重点便是“大越庄”
。
“那些个利用地形地利来种植畜养,陆启霖将之称为‘因地制宜’,我已经让他写了章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