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对他们半信半疑的仁宗丶宣宗,从土木堡之变后,迎来了他们的好日子,越来越好的日子,而历代大明皇帝,也被他们糊弄着。」
朱由校的话干分尖锐,黄素尊常伴身边,早就习惯了。
温体仁和周延儒是唾面自于,无所谓,唯独施凤来坐立不安。
黄宗羲和顾炎武对视一眼,清澈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今天又能从皇上的话里学到真理学问了。
「朕不记得在哪本书读过一个寓言故事。
某小国,仅一城而已。城中有口井,是全城官民百姓的水源。不知何时,井里的水被污染有毒,喝者无不癫狂。
久而久之,全城官民百姓都喝了此水,变得疯癫,唯独国主悄悄饮用积蓄的雨水,没有变疯。
可是在全城百姓眼里,他们的国主疯了。
这一天堵住国主府,嚷嚷着要给他治病。
国主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乾脆饮用了井里的水,变得跟百姓们一样疯癫,于是此国自此相安太平...
过了不知多少年,外面有其它国的行旅路过这里,见到他们此状,回去后告知天下,此国君民都疯了。
其它各国为了扼制此国疯子祸害本国百姓,联合起来,灭了此国...」
朱由校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我大明自正统年后,就是这样的状况。时有清醒的皇帝,认为缙绅文士们说的道理有毛病,以此法治国必有祸端。
但是十人丶百人丶千人丶万人都说此乃治国良方,朝野上下,凡是读书者都是如此说。清醒的皇帝就成了寓言里的国主,要麽被世人认为是疯子,要麽饮了井水,跟世人和光同尘。
朕没有喝那口井的水,还要把那口井填堵上,从外面引入新的水源。
你们说,朕说的那口井,意指什麽?」
黄尊素丶温体仁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你说的那口井,就是儒教理学,你说的喝井水变疯癫,是意指沿用儒教理学的治国方略。
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意料之中没有人开口说话,朱由校放下茶杯,继续说。
「我们换个话题。」
四人不由神情一松,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温体仁和周延儒对视一眼。
都说入阁做首辅和阁老是好事,人人羡慕,可只有做过的人才知道,这里面有多累多苦。
就跟南城天桥玩杂耍,走悬空绳索一般。
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前面是皇帝的咄咄逼人,后面是士林的满怀期望。
前面是万丈悬崖,灭门夷族;后面是身败名裂,青史骂名。
难啊!
你看,现在皇上都提到要填堵水井,彻底断绝儒教理学的未来,或者说,逼着士林改造儒教,建立符合他理念的新儒学。
太为难人了。
可是你敢不去做吗?
朱由校继续说:「自秦始皇灭六国,称皇帝,置郡县,归一文字和衡量度,自此天下一统,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