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洪彦演搭上了关系,攀了攀交情。」
韩赞许地点点头:「仲鲁,一定要记住了,我们只是借洪彦演的势,该动手还是要自己下手。
别人的刀好用,可难保那些人在临死之前,为求生机,胡乱攀咬!
切记,切记!」
李瑾郑重地答:「学生记住了。」
韩又交代道:「洪彦演此人,老夫打过交道,十分聪慧机敏,也懂得人情世故。
有些事,他知道轻重缓急。此次河东盐政之事,老夫去了一封私信,他十分识趣,悄悄遮掩了此事。」
「难怪到如此,此前甚嚣尘上的河东盐政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河东盐政之事,洪彦演在其中出了力,但更多的应该是杨涟跳出来。
他乃天下有名的直臣,纠集在陕官员和陕籍缙绅,联袂上疏,顶撞圣意,与江南遥遥呼应,震惊海内。
皇上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他...」
李瑾呵呵一笑:「韩公神机妙算,轻轻一步棋,就让河东盐政之事得以缓解。杨涟,可真被他的大郎给坑惨了,一世清誉直名,毁于一旦!
韩公,听说杨大郎是被阮大城设计陷害的?」
「胡说八道,鸡蛋要是没缝,阮大城有三头六臂也没法让它长出蛆来。结案陈词说得清楚,阮大铖还没到陕西,杨大郎就开始舞弊营生了。
事已至此,不必说他们。」
「可叹啊,杨涟从享誉海内的直臣,骤然变成千夫所指的贼子,世道变化,实在是太快。对了,韩公,你府上哪位家仆?」
「落水死了。」韩淡淡一句话,就像轻烟一般。
「可惜,可惜。」李瑾嘴里说着可惜,嘴角却挂着笑。
韩目光一闪,盯着李瑾,又一次切切交待:「皇上整饰完江南,就该轮到两浙,东南一体,江南和两浙打断骨头连着筋。
在此之前,皇上不会没事找我们的不是,趁此良机,把我们的隐患清除乾净,到时候一身清白,无欲则刚!」
「韩公高瞻远瞩,洞若观火,学生敬佩不已。」
大雪如席,漫天飞舞,天地间朦胧一片,一行车马在风雪中缓慢南行。
马车窗帘被拉开,一张四十多岁的脸露出半边,眺望着远处的京城。
一发发烟火,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开风雪,刺破混沌,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把整个天地都映得绚丽多彩。
京城!
污秽不堪的京城!
男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愤然地放下窗帘。
车马艰难南行,历经十几天,终于来到真定府高邑县城,径直来到城中第一高门大院,赵府。
男子下车后,门房见到他的相貌,大吃一惊:「大少爷,你回来了?」
男子正是赵南星的长子赵清衡。
「父亲在家吗?」
赵清衡跟着管事往后院走,开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