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臣不屑一顾。不过其中解池盐场一事,臣想自辨。」
朱由校没有出声,继续听着。
「河东都转运盐使司下辖的解池盐场,供应山西丶河南丶陕西等地用盐,还有很大一部分从大同等关口,贩卖至漠南草原。
万历四十七年,河东销核盐引六百二十万引,销出盐一万两千四百万斤,仅次于两淮七百零五万引盐引,以及一万四千一百零五万斤的销盐。
可是缴纳的盐税呢?
万历四十七年,两淮好岁还缴纳了一百万两银子盐税,河东却只有不到四十万两银子的盐税,天启五年秋,袁世振奉诏组建淮东盐业公司,整肃两淮盐政,到天启六年秋,上缴盐九百七十一万圆银币,合计金花银六百五十一万两,使得平辽大业粮饷无忧..
皇上,河东盐司出盐,不输淮东盐司,它的盐税,应该能撑起西北的一片天。
除了边戎兵备,地方兴农丶水利丶赈灾丶教化丶卫健等诸多仁政也可一一推行。
可是到天启五年,河东盐司还是只上缴了六十一万两银子的盐税,还恬不知耻地表功...」
洪承畴一脸正色,慷慨激昂。
他脸型削瘦,身材不高,偏瘦,但是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气势,「皇上,他杨涟身为朝廷御史,有体察民情丶剔弊发奸丶除豪蠹丶振纲立纪之责。
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既不去河东查核帐簿,又不去解池走访盐户,听信一些所谓正道之士的风言风语,就罗织罪名,上奏弹劾臣。
皇上,杨涟此举不仅有负皇恩,有负朝廷重托,更是肆意破坏皇上在西北的方略。此等胡言乱语,不切实际丶误国殃民的虚妄弹劾,臣深恨之!」
不愧是能在青史留名的人物,他的自辨十分老道。
其它的不多说,只抓住最关键的一点。
河东盐司的盐税。
这个老小子摸透了朕的心思。
朱燮元丶傅宗龙的西南局今年开春,已经在四川叙永丶贵州水西开打了。
坐镇贵阳的西南局制置副使丶川黔都司都指挥使侯朝柱,指挥四路兵马陆续到位,切断叙永丶
水西与外界的交通,断绝粮食丶盐巴丶棉布丶铁器丶药材流向安氏和奢氏控制区。
摆明了先围困,困得安氏奢氏窘穷不堪,人心涣散,再一举进攻。
西南局为什麽敢打了?
因为西南局奉诏把川盐全部接管,成立了四川盐业公司,把川盐盐税掌控在西南局手里。
朱变元丶傅宗龙腰包里有钱了,胆气一下子就上去了。
西北局呢?
情况比西南复杂,牵涉地域更广,需要的钱粮更多。
可西北局到现在只掌握了陕西丶甘肃几个不大不小的盐场,收的盐税都是苍蝇腿,跟解池盐场那条肥羊腿根本没法比!
河东盐司为什麽这麽难办?
因为它背后站着晋商和晋党,自己最初是不想跟他们撕破脸,只想稳住他们,让他们保持中立,不要来添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