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看样子都是一夥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向店家讨要热水,然后三四个人就着一瓢热水,吃咽着各自随身带的黑糊糊的杂粮米糠团。
边吃边聊,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喧闹得像是有一团热气从脚店里扑出来。
黄宗羲感兴趣,凑过听了几句,可是这些人说的都是当地的方言,他一句都没听懂。
黄义早年跟着家里管事出来做生意,走南闯北,听得懂一些两淮的方言,听了几句,又问了问旁边的夥计,了解到了大概。
「少爷,这些人是盐城一带的盐户盐丁代表,他们那附近三个盐场的盐户相约好了,推举他们去扬州告状。
除了他们,淮东其馀二十四个盐场,都推举出代表,汇聚扬州告状。」
黄宗羲一听兴奋了,民不聊生,愤而申诉!这麽劲爆的事,终于让我遇到了!
他马上冲进脚店,大声问:「告状,好,告状好!我们就是要跟奸邪做斗争。你们状纸都写好了吗?
在下识字断文,可以帮你们写状纸!
不用出一文钱,纸张笔墨我来帮你们置办。」
听到黄宗羲叽叽呱呱说着话,众人呆呆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肯定是没听懂我的话!
这些地处偏远的盐户,连官话都听不懂,更听不懂我这带着绍兴口音的话。
黄宗羲连忙叫黄义出面沟通。
「少爷,他们的状纸写好了。」
「啊,天下正义之士还是多。谁帮他们写的?」
「几位来他们盐场说话讲故事的先生。」
」一群沦落到流浪说书的穷酸书生,能有什麽文笔,写的状纸能把他们的冤屈说的清楚吗?待会叫他们把状纸拿出来,我替他们重新写。
对了,他们要告谁?」
黄义又交涉了一会,转头答。
「少爷,他们隶属于淮安盐课提举司,要告那里的提举丶同提举丶副提举丶吏目丶盐仓库大使丶库副使丶批验所大使丶副使。
状告那些官吏侵吞产盐丶贪污受贿丶中饱私囊,对盐户敲骨吸髓...」
「我早就听说过天下政事,舞弊黑暗莫过于刑狱盐政。看来诚不欺我。
既然我遇到了,就要好好管一管!
这状纸我写了,一定会妙笔生花,好好申诉他们的委屈,揭发那些丑行,定叫那些天良未泯者自感惭愧!
问问,他们想去哪个衙门申冤告状?」
过了一会,黄义回来禀告:「少爷,他们要去扬州找钦差告状申冤。」
「钦差?我们刚从扬州出来,那里什麽时候来了钦差?」
黄义神情怪异地说:「少爷,魏忠贤魏阉!」
黄宗羲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荒谬!魏阉来扬州敲诈勒索,鱼肉百姓来的,他们却向魏阉告状申冤,那不是绵羊向恶狼告状,鸡群向黄鼠狼申冤吗?」
他冲了过去,大声控诉:「魏忠贤是阉人,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