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失土之责,却是谁也否定不了的!
大明律,『凡守边将帅被贼攻围城寨,不行固守而辄弃去,及守备不设为贼所掩袭,因而失陷城寨者,斩!』」
孙承宗和熊廷弼心里不由一紧。
孙承宗即欣慰又失落。
欣慰是自己的学生懂得遵律循法,不以个人喜恶而任之。
失落的是大明终究要失去一位干臣柱石。
没错,孙承宗当初力主把丧师失土的主犯熊廷弼和王化贞下狱,交法司论罪,严惩不贷。
可是他出镇山海关,见到辽东实情,老实地在上疏里写道:「臣于二年来,履其地,用其人,每悉其心力,俱极艰苦。」
深刻体会到熊廷弼的不易。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所以孙承宗和朝堂主流中立派们认为,熊丶王二人,于法该杀,于情不该杀。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熊廷弼脸上露出解脱之色。
刀,终于落下,也不用再彷徨。
自己罪当该死,无惧也无憾了。
「熊廷弼和王化贞有罪,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朕。
朕收到熊廷弼多份奏章题本,提及辽东经抚不和,战略失调,会出大事。但朕不放在心上,依然在和稀泥,结果出了大事。
边戎军机,和不得稀泥。
这一点,朕不如皇爷爷。
万历三十六年,熊廷弼第一次经略辽东,皇爷爷用人不疑...」
孙承宗和熊廷弼惊讶地看着朱由校。
皇上怎麽把责任揽到他身上了?
「朕会下罪己诏。
丢失辽东辽西大片疆土,朕有愧于二祖列宗。朕不仅下罪己诏,还会去奉先殿,向二祖列宗跪拜谢罪。」
孙承宗愣住了。
罪己诏?
向天下人公开承认自己错误,还去奉先殿向祖宗跪拜谢罪?
这对于心高气傲丶九五至尊的皇帝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被逼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去做。
可皇上却主动愿意做。
孙承宗还想劝两句。
「皇上,罪己诏一事还当慎重,此事是要记入青史的。」
「记入青史就记入青史。事实摆在那里,朕怎麽遮掩?
下罪己诏,去奉先殿认罪,除了向天下向祖宗谢罪之外,朕也是要让自己下定决心。」
「皇上,敢问下定什麽决心?」
朱由校咬牙切齿道:「朕和鞑子老奴,必须死一个!」
熊廷弼已经泪流满面,伏地大哭:「皇上,罪民万死不敢让皇上背上如此罪名!
罪民宁愿千刀万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