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公不便露面。”
说罢,又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粗麻短褂。
城门官连忙堆起笑脸,把手里碎银推回去,甚至心痛地多添了几角,才苦笑道:
“师公见谅,真真不行。”
他凑近了,悄声说道:“实不相瞒,今日确属搜捕要犯。那贼人原是武康侯府上一门客,在府中杀人不说,还盗取一件宝贝。那厮是个江湖术士,擅长易形换容,所以上头才分发了此镜,以勘破真容。”
他晃了晃手里的镜子,见马夫眉头紧皱,又以更微小的声音道。
“据说,只是据说,那术士所以暴起杀人,是因他幻化成美男子,勾搭了侯府家眷,却不慎被撞破了奸情。武康侯气恨得很,放出话来,谁要是放跑了贼人,就摘了谁的脑袋!”
哀求道:
“小的区区一个门卒,哪儿敢得罪侯爷?师公就莫要让我为难了。”
马夫听了却更加不悦。
你不敢得罪武康侯,却敢得罪城隍府?
正要作声。
“无妨。”
马车内。
“让他来查。”
城门官听了,赶紧作揖,连道得罪,赔笑着小心掀开马车帘子,神情却霎时僵住。
马车内温声问:“看清了么?”
城门官舌头打颤:“城、城……”
没说囫囵,车夫竖起眉头:“闭嘴!”
城门官这才如梦惊醒,连滚带爬让到路边五体投地。
门卒们都很有眼色,纷纷让开道路,很识趣的拉开鹿角,放马车哒哒出城,留着城门官仍磕头不止。
此情此景,不晓得落入了几个有心人眼中。
…………
是夜。
月昏昏雾重重。
刘府外,一队阴兵正在巡逻。
为首的火长是飞来山的老鬼,道行比寻常鬼卒更深,他忽有所感,猛一扭头,目光刺入浓雾。
“谁?!”
风吹雾动,朦胧站着两三个蒙面的黑衣客。
“何方宵小?胆敢窥视城隍府!”
无人回应,却见雾气再减几重,显出黑衣客身后林立的丛丛人影,并伴随着,锵~这是兵刃出鞘的声响。
哪里是窥探?分明是袭击!
火长急急掏出哨子。
尖锐哨声霎时响彻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