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吗?”
“刘牧之,为何要害死我们?!”
“刘牧之,你可知罪!”
字字句句叫他脚步愈发沉重,喘息愈发急促,终于,他狠咬舌尖,铁锈味儿溢满口腔换得些许清醒。
他拼命一挣。
跑不尽的百十步竟骤然缩短,那面影壁突兀撞到眼前。
意外的。
浑石雕成的影壁此刻却如沙筑土堆,一撞便碎,露出其后早已洞开的大门。
可门外却非熟悉的街景,唯见着重重楼阙盘山而起,巍峨入云。
刘牧之此生从未见过这般宫厥,哪怕梦里,可此时,他却喃喃着一口道出了其名字:
窟窿城。
耳畔的钟声还在响起,一声漫长过一声,仿佛永无尽时。
身后的哀嚎与质问再度追了上来,纠缠不去。
“刘牧之。”
他神情一怔,木木低头。
被一直护在怀中的孩子笑着问他。
“你可知罪。”
他惊慌抓起铁锥,在孩子眼耳边游移颤抖一阵,终究哭叫一声,丢开了铁锥。
无力跪倒下去,重重磕头。
“知罪。”
“知罪!”
“刘牧之知罪!”
碎石划开额头,鲜血和泪淋漓。
“只求法王慈悲饶我孙儿一命。”
…………
当钟声响尽。
人们看到的是磕烂了脑袋、跪死在大门里的刘牧之。
消息传得很快。
门前聚起愈来愈多的人。但没有喧嚣,只是抑声低语,或干脆噤声,更没人敢踏入大门一步,本该喧闹的白日,沉寂仿佛深夜。
依着惯例。
凡有横死家中,总会有僧道前来超度亡人,会有差役入场收敛尸身。
可今日却一概皆无。
这可是郡公,是左仆射,是节度使。
纵然已兵败失势,却仍是钱唐官面上有数的高官显贵。
竟由着他曝尸于人群的围观么?
“高官如何?”
“显贵如何?”
“声名再盛,胜得过法王之威?权势再大,强得过鬼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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