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叔叔,这是我在奥斯特维德大学的室友,戈拉耶夫斯基。”
“今年我们俩刚好都毕业了,一时半会儿没急着找工作,他就陪我过来帮我处理我父亲的后事。
"
听到"
后事"
二字,韦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埃里森却抢先一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嘿,韦伯叔叔,你看你这脸色,怎么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了。”
“我父亲都死好几个月了,相信你们看报纸也早该知道我大哥和二姐在争夺老头子遗产的事情了吧。”
埃里森乐观的一面当即就冲淡了现场刚刚冒了点苗头的沉闷气息。
韦伯当然清楚阿夫顿家两位继承人在争夺遗产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的是,作为阿夫顿家的小儿子,埃里森竟然现在才回来。
“嘿,韦伯叔叔你说这事啊。”
埃里森摊着双手说道:”
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前几天才刚知道的。”
“这不刚收到我二姐的信,我就买了最快的一艘船回来了。”
“但我现在才回来,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我爹那张脸估计是见不到了。”
埃里森面无表情的说着,而韦伯也很郑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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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叔叔,你就不用安慰我了。
"
埃里森的语气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地平静。
"
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
“他跟所有人关系都不好,我母亲死后这个家很快就散了,我和大哥相继被他赶出家门,我二姐虽然还待在家里但基本也不和他说话的。”
“他这一死,你看看真心怀念他的人都找不出来。”
虽然埃里森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比较混账,很是大逆不道,但事实上他自己父亲的死就是没有多少伤感。
想当初他在刚收到自家父亲死讯的时候,那时的他内心底是有些慌乱的,是有点想哭的……
毕竟一个自己最熟悉的人永远地离开了,是个人都会怀念起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好是坏的记忆在最后这一刻都会化作无尽的眷恋和哀伤。
然而本来还有些悲伤的埃里森,在心路历程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随着他回忆起自己和父亲的往事,心中的悲伤竟然奇怪地消散了,他好像现……这他娘的怎么全是些让人感到郁闷的记忆啊!
到这时他才现他和自己父亲之间竟然一点儿温情的记忆都没有。
从他开始记事那会儿起,他父亲就一直扮演着一个负面的角色。
只要他父亲不在家,在母亲的引导下,兄妹三人至少还能维持一个其乐融融的局面。
然而一旦他父亲踏入家门,整个家就没有一刻是安定的。
他的控制欲之高,让人很难理解,他总觉得认为家中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旦家里人表现出一丁点要出他掌控范围的迹象,他就会勃然大怒肆意倾泻自己的坏脾气。
然而如果只是控制欲高点,那其实都还无所谓,但问题是埃里森的父亲又是个脾气死硬而且不善言辞的人。
也就说,他对家人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但他也从来不说哪些事是该做的,哪些事是不能做的。
他们兄妹三人想要理解父亲的规矩,唯一的方法就是很不幸地触碰了他的规矩然后被他一顿暴打。
在这方面他二姐还算幸运。
父亲从不直接打她,只是会单纯的臭骂一顿。
因为在他那个专制的父亲看来,家中的女眷是要出席日常的社交活动的,她们代表了阿夫顿家的门面,也代表着自己的面子。
一个好面子的人自然是不会注定打坏自己的面子的。
但他和他大哥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父亲可不会因为他们是孩子的缘故就手下留情。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的大哥因此变得沉默寡言、而且对于情感极为冷淡,而他二姐也变成了一个轻浮的女人。
唯独埃里森现自己很是特别……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他竟然奇迹般地养成现在这种乐观豁达的性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才是他们家最“怪胎”
的那个人。
"
唉,你们这些孩子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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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表姐当年找的这个表姐夫,我们一大家子人都说过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也都反对过,但奈何那会儿的表姐执意要嫁给你父亲,当年的她……哎,算了,不说这事。”
韦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细谈当年的对错之分,他拍了拍埃里森的肩膀,语气带着些关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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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埃里森,你现在有地方去吗?"
埃里森耸了耸肩,带着一丝自嘲摇着头:
"
实不相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