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腐尸如潮水般涌来,失去了圣光持续压制之后,它们的再生度似乎更快了!
孢子迷雾也开始逐渐重新弥漫过来,带着刺鼻的甜腥味。
波尔夫用蘸水的布条捂住了口鼻亲自操起一挺重机枪,他那铁臂稳稳架着枪身猛烈扫射!
“挡住它们!
坚持下去,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他怒吼着,仿佛不知疲倦。
“营长!
该轮到你们撤了!”
通讯员大喊。
“再顶一会儿,现在敌人来的太快了,这里的阵地更完善,再多拖一会!”
考虑到后方部队构建阵地的时间很短,波尔夫认为不能把把这么多敌人一下子放过去,不然二连他们很容易失守,届时战士们就不得不与这些怪物进行肉搏战了。
刚才政工干部们掩护重机枪班组转移的时候,波尔夫就见识到了敌人在肉搏战上的恐怖能力,他们营最大的伤亡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波尔夫死死顶着前方,看着敌人成片成片的倒下,直到枪管已经热到用不了的时候他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流动机枪排先撤,第一连随我阻击敌人!”
把重机枪交给了要撤离的人,波尔夫迅抄起了一旁的步枪开始阻击敌人。
“咚咚咚!
咚咚咚!”
收到撤离信号的后方阵地果断开火了,在战友拼死构筑的火力网下,波尔夫带着营部和一连的战士有序地向后转移。
紧接着是二连,然后是三连。
整个撤退过程险象环生,但却如同一场精密而坚定的战术舞蹈,各单位默契配合,交替移动,始终保持着对追击敌人的有效火力压制。
每一个环节都体现了革命军高的战术素养和顽强的组织力。
不光是波尔夫他们营队,其他部队也都是如此。
革命军的部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有序而整齐地向着山谷出口的位置退去。
越是接近谷口,各部队间协作的压力也就越大,对部队组织度的考验也就越高。
革命军的阵线在接近谷口的时候产生了一些混乱,多耽误了几个小时,但好在最后还是将全部人都撤退到了山谷出口。
波尔夫带着整个营绝大部分兵力有惊无险地撤到了最后的阵地上,革命军利用这里狭窄地形构建起了更为坚固的防线时,在地形和绝对火力的压制下,敌人的攻势被彻底锁死在了革命军阵地前800米的地方!
经过了将近一天的大撤离之后,革命军4个主力团都撤到了安全地带。
所有人都几乎虚脱了,伤亡不可避免,但建制完整,士气未堕,铁壁般的防线也再次树立起来。
波尔夫看着身后更加稳固的狭窄防线,又望了一眼远处因失去目标而更加狂躁的腐尸潮,重重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身边几位连长的肩膀,尽管疲惫,却咧嘴笑了笑:
“看吧,我就说咱们能行!
咱们这帮同志凑一块,没什么难关过不去!”
革命军的战术已经达成并告一段落,有人却全程目睹了这一军事上的奇迹。
在汹涌的腐尸大军后方,一处稍高的坡地上,瘟疫祭司薇拉静立着。
她那由菌毯和光地衣织就的长裙在孢子微风中轻轻摆动,五彩斑斓的菌丝长无风自动。
那双空洞美丽的眼睛,注视着远方革命军阵地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表演。
她的腐尸大军如同不断拍击礁石的黑色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去,却在对方精准而有序的火力、以及那种近乎艺术般的交替掩护撤退下,一次又一次地被击碎、阻滞。
对方明明是在撤退,防线却始终没有崩溃,反而在向谷口收缩的过程中,因为地形的收窄而显得更加坚韧。
没有恐慌,没有溃散,在她远远地看来有的只是一种冰冷的、高效的、仿佛机器般的协同与坚韧。
每一个单位的移动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火力转移都及时精准,填补着因撤退而可能出现的漏洞。
薇拉沉默地看了许久,她那非人的心灵难以理解这种景象。
在她漫长的、与腐朽和堕落相伴的生命中,她见过无数军队,无论是帝国的精锐线列步兵,还是北方部落的狂战士,在面临如此绝境时,士气都必然会动摇,阵列都必然会出现混乱。
但眼前这支军队不一样。
她轻轻歪了歪头,没法理解这样的景象,最终,只是极轻地、近乎叹息般地吐出一句:
“真是坚强啊。”
这并非赞赏,更像是一种对无法理解之物的纯粹观察结论。
随着这一声感叹随风飘去,她那空洞的眼神重新被冰冷的意志填满。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指向谷口那块越来越硬的“礁石”
,对身边簇拥着的、更高级一些的枯萎者下达了简单的指令:
“压上去,全部,击溃他们、感染他们。”
更多的腐尸从她身后的林间迷雾中蹒跚走出,汇入那死亡的潮汐,以更庞大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