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也附和道:“爷爷,吹蜡烛!”
陈三七愣住了。
生日?他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沉浸在修炼和救世中,早已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七十有三了。
而妻子唐小平,也六十七岁了。
看着蜡烛跳动的火焰,又看向身边笑容满面、却难掩老态的妻子,陈三七心中猛地一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感动之余,是更深沉的揪心和无力感。
他自己,哪怕此生无法突破金丹,凭借筑基圆满的修为,活个两百岁也并非难事。
可是妻子呢?一个普通的凡人,即便有他真元细心调理,无病无灾,最多也不过百岁之龄,剩下的时光,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二三十年了。
他曾无数次尝试引导妻子修炼,哪怕只是最粗浅的养生功法,但唐小平对此毫无天赋,连气感都无法产生,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吹蜡烛呀,老头子。”
唐小平温柔地提醒道,眼中满是笑意,似乎对自己的衰老并不太在意,反而更珍惜眼前的团聚。
陈三七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在家人欢呼的同时,他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为妻子延寿的方法,哪怕逆天而行!
第二天,子女们各自回去工作。
陈三七看着在阳台浇花、动作慢悠悠的妻子,忽然说道:“小平,我们回老宅住几天吧?就我们两个。”
唐小平有些意外,但随即欣然答应:“好啊,好久没回去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乡下的老宅,是陈三七父母留下的祖屋,青砖黑瓦,带着一个小院,远离城市喧嚣。
这里没有基地的紧张压抑,没有数据的冰冷繁琐,只有熟悉的乡土气息和缓慢流淌的时光。
回到老宅,陈三七彻底放松下来。
他不再去想什么金丹大道、血魂殿威胁,只是纯粹地陪伴着妻子。
清晨,两人一起在院子里打太极,动作缓慢而协调;上午,一起去镇上的集市买菜,和相熟的老乡闲聊几句;午后,唐小平在藤椅上小憩,陈三七就坐在一旁,翻看着老宅书架上那些泛黄的旧书,多是些中医典籍、古典小说;傍晚,两人一起在灶台边忙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夜晚,并肩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聊着过去的趣事,安静而祥和。
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洗涤着陈三七焦灼的心灵。
那些困扰他的问题,虽然没有答案,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
这天晚上,唐小平先睡下了。
陈三七毫无睡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纸张已经脆黄的《黄帝内经》,就着昏黄的台灯,随意翻看。
这些古老的医书,他年轻时也曾涉猎,但走上科学修仙之路后,便觉得其中理论过于朴素,不如现代科学精微。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一行行竖排的繁体字,直到……停留在《素问·上古天真论》的开篇之句: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
陈三七轻声念出这句话,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颤栗感,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他之前所有的困惑、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句话照亮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上古之人,度百岁乃去!
那是一个没有现代科技、没有灵气修炼的时代,为何古人能做出这样的论断?难道仅仅是一种理想化的描述?
不!
结合他自身的问题——“形与神俱”
!
肉身(形)与精神能量(神)俱备!
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肉身是否足够强大,是否能匹配真元,却忽略了一个更根本的问题:在更古老的时代,或许人类的身体本身,就具备着更悠长的生命潜能和更强的包容性?所谓的“枷锁”
,是否并非后来施加,而是人类在漫长的演化中,某种先天本真的东西……流失了?或者说,被“锁”
住了?
现代人类,包括他自己,哪怕修炼到筑基圆满,是否也未能完全找回那种“上古天真”
的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