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个地球日,在广袤无垠、缺乏参照物的星际空间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加了流逝。
没有了日出日落的轮回,没有了季节更替的暗示,甚至连后方那颗作为灯塔的太阳,也早已黯淡成繁星背景中一颗不起眼的光点,仅仅比其它恒星稍亮些许。
时间的感知,完全依赖于舰桥主屏幕上那冰冷跳动的数字,以及人体自身的生物钟——而后者,在高、封闭且充满未知压力的星际航行中,早已变得脆弱而不可靠。
当“预计抵达未知坐标剩余时间:oo天oo小时o1分”
的提示音在舰桥内响起时,许多船员甚至恍惚了一下,仿佛昨天才刚刚经历那场失控的惊魂。
这四十天,他们是在一种高度紧张、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的矛盾心态中度过的。
飞船依旧保持着那令人不安的、稳定的百分之七十光,对动力系统的控制权依旧渺无踪迹,燃料储备正如预期般飞消耗,返航的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渺茫。
唯一的好消息是,飞船除了持续轻微震颤外,并未出现任何结构性的损坏或系统崩溃的迹象。
它就像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着的忠诚信鸽,固执地飞向那个被悄然修改过的目的地。
“减!
尝试所有备用方案,启动反向制动!”
舰长在最后时刻依旧没有放弃,嘶哑着嗓子下令。
然而,所有的制动指令都如同石沉大海,推进器依旧喷吐着稳定的幽蓝光焰,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制动无效!
我们……我们正在越过预定坐标区域!”
导航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就在众人以为飞船会以这种疯狂的度一头扎进柯伊伯带深处,或者直接冲向更外围的奥尔特云时,异变再次生!
主推进器的光芒,毫无征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掐灭,骤然熄灭了!
不是逐步衰减,而是瞬间的、彻底的停滞!
巨大的惯性依旧驱使着星槎一号向前滑行,但失去了持续的动力,度开始极其缓慢地下降。
模拟重力系统产生了片刻的紊乱,舰桥内未固定的物品微微飘起,又缓缓落下。
“动力系统……关闭了?我们重新获得控制权了?”
操控员难以置信地看着恢复响应的控制面板,尝试着输入一个微小的转向指令。
飞船的辅助推进器喷出微弱的气流,舰体做出了响应!
“控制权恢复!
重复,控制权恢复!”
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未来得及在众人脸上绽放,观察窗外,正前方那片原本与其他区域别无二致、只有稀疏遥远星光照耀的漆黑虚空,陡然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
一圈柔和的光晕,如同滴入静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晕染开来。
这光晕并非固定不动,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从中心点开始,一圈接一圈地向外荡漾、扩散。
涟漪所过之处,空间本身仿佛变成了透明的液态介质,被扰动了,扭曲了。
紧接着,在那一圈圈愈清晰、仿佛由纯粹光线构成的涟漪中心,一层难以用言语形容其色彩的光膜缓缓浮现、鼓胀。
它并非单一的颜色,而是如同将彩虹打碎,再糅合了极光的幻彩与深海夜光藻的幽蓝,无数种色彩在其中流淌、交织、变幻,形成了一种似梦似幻、极不真实的光晕。
这光晕看似柔软,如同轻轻吹拂就会破裂的肥皂泡,但凝视之下,却又给人一种坚不可摧、蕴含着恐怖能量的诡异坚韧感。
最令人感到生理和心理双重不适的,是那种极端的空间错乱感。
它明明悬浮在飞船正前方,占据了大半个观察窗的视野,按照常理应该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但每个人的潜意识,甚至包括飞船的雷达和光学测距系统,都反馈回一个矛盾的信号——它极其遥远,仿佛位于宇宙的尽头。
这种“近在眼前”
与“远在天边”
的矛盾感知强行塞入大脑,引了剧烈的认知冲突。
不仅如此,那光晕和涟漪的运动,也充满了矛盾。
它们扩散的节奏看似有序,一圈一圈,规律而稳定,仿佛遵循着某种至高无上的物理法则。
但仔细观察,又会现每一圈涟漪的粗细、亮度、甚至扩散的度都在生着无法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