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有任何资本会在雪中送炭,它们只会无情的一点一点吞噬着你想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桌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陈三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听筒。
“喂?”
“陈三七!
你他妈躲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咆哮声大得几乎能震破耳膜,“告诉你,今天再不还钱,我直接去你孩子学校找你儿子聊聊!”
是“黑哥”
,本地一个小贷公司的老板,陈三七在他那里借了三十万周转金,现在已经滚到了六十多万。
“黑哥,你再宽限几天,我在等工程款”
“少t来这套!
每个欠钱的都这么说!
我告诉你,今晚8点前,看不到十万块钱,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电话被猛地挂断。
陈三七的手开始抖,冷汗从额角滑落。
他知道黑哥不是开玩笑的,上周就有个供应商被他们打断了两根肋骨。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楼房陆续亮起灯光。
小年夜的鞭炮声零星响起,提醒着人们春节的临近。
陈三七深吸一口气,从抽屉最深处摸出一个小铁盒,打开后是些许干燥的草药碎片。
这是他父亲特意为他配的安神茶,出自家中传了五代的中医世家之手,却治不好他心头的焦虑。
他将几片草药放入杯中,冲入热水,看着淡黄色的液体慢慢漾开,草药的清香暂时驱散了心中的浊气。
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这次是微信消息。
几个聊天群里,前同事们正在红包、祝福语,热闹非凡。
他默默设置了免打扰,那些热闹,那些祝福与他无关,像两个世界的人,他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的窥探。
默默的喝了一口草药茶,茶水的温度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我还活着的感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三七浑身一僵,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陈总?您在吗?”
是物业老王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起身开门。
老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陈总,不好意思打扰您,就是这个季度的物业费”
“我知道,再宽限几天,工程款一到马上交。”
陈三七熟练地应付着。
“公司催得紧,我也难做”
老王搓着手,目光躲闪。
陈三七从包里掏出最后的一包芙蓉王塞给老王:“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等这两天款回来了立马交,你跟领导说说,通融个两天。”
老王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烟,说去跟领导汇报一下,然后走了。
关上门,陈三七靠在门板上,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了的壳。
曾几何时,他是这里的业主,物业经理逢年过节都会来送礼。
如今他却为了这一点物业费,都需要卑微的去祈求。
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他该回家了。
收拾东西时,陈三七无意间瞥见角落里堆放的一些礼品盒——那是之前各种时节供应商们送来的,虽然都没开封,但是也放置不少时间了。
他犹豫了一下,挑了两盒看起来最完整最干净的,准备带回家去,恍恍惚惚间,也不记得拿的是什么,但是也总比空着手回家要好那么一些。
下楼走到停车场,他那辆上了年头的老款帕萨特孤零零地停在角落里。
刚打开车门,把随手带着的礼盒放入副驾驶位上,三个黑影就从旁边闪了出来。
“陈总,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挡在车门前,另外两个个则站在车后,堵住了退路。
陈三七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是黑哥的人。
“彪哥,你怎么来了”
陈三七强装镇定,手却不自主地抖。
“黑哥让我们来请你去坐坐,聊聊那笔欠款的事。”
彪哥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车门。
“我,我,今天已经有些晚了。
明天,明天我一早去公司找黑哥”
彪哥突然变脸,一把抓住陈三七的衣领:“黑哥让我来“请”
你,别给脸不要脸!
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