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是从地板深处钻出来的。
不是之前设备运转的嗡鸣,是更沉的、带着节律的震颤,像有头巨兽在楼栋地基下磨牙。
我按住烫的墙壁,指腹能清晰摸到水泥表层的细裂纹——那是之前电机启动时留下的旧伤,此刻正随着震颤一点点变宽,墙皮簌簌往下掉灰。
女主播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抬头时,我看见她瞳孔里映着天花板摇晃的吊灯,灯丝在玻璃罩里出危险的嘶嘶声。
“不是地震。”
我拽起她往阳台走,指尖刚触到窗帘就顿住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夜空被一种诡异的橘色浸透,像是烧红的铁板盖在头顶。
小区里的路灯全灭了,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应急灯,微弱的光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更骇人的是地面——便利店方向的柏油路面鼓出半米高的隆包,裂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正顺着地势往楼栋这边蔓延,所过之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黑。
“那是什么?”
女主播抓住我胳膊的力道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楼下突然爆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是之前人类的争执,是混合着骨骼碎裂的闷响,还有某种黏腻的“滋滋”
声,像强酸在腐蚀皮肉。
我抓起墙角的夜视望远镜,镜头里瞬间撞入一副地狱图景:三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正被一团蠕动的黑影缠住,那东西像是融化的沥青,表面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触须,触须刺进人体的地方,立刻冒出白烟,皮肉以惊人的度消融。
“蚀骨者。”
身后突然传来清冷的女声,苏晴不知何时站在了楼道里,手里举着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黑渍。
她的蓝色制服裙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划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面无表情地指着望远镜里的黑影,“组织的失败品,被雨水里的基因药剂催化变异了。”
女主播吓得后退半步,撞在阳台栏杆上出闷响。
苏晴却径直走进屋,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扔给我:“六楼那个男人留下的,说这是‘蜂巢’的核心密钥。
他们推来的电机不是电的,是基因萃取器,目的是收集住户的基因片段。”
金属盒入手冰凉,表面刻着和作战服徽章一样的符号。
我刚打开盒盖,地板突然剧烈一震,吊灯“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起老高。
楼下的惨叫变成此起彼伏的嘶吼,夜视镜里,更多的蚀骨者从地面裂缝里钻出来,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向楼栋。
“他们来了。”
苏晴突然指向小区门口,五辆越野车正冲破雾气驶来,车头上装着旋转的电锯,挡风玻璃后,能看到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寸头男居然没死,此刻正举着扩音器喊话,声音透过夜色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得意:“江若尘,交出密钥,饶你们全楼不死!”
我冷笑一声,意念一动,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霰弹枪出现在手里,扔给苏晴一把:“守住门口,我去顶楼看看。”
之前顶楼的拆砸声绝非偶然,那老人说不定藏着关键线索。
楼道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是蚀骨者的分泌物。
刚爬到八楼,就听见“咔嚓”
一声脆响,头顶的水泥板突然塌下来一块。
我侧身避开,正好看见一只蚀骨者的触须从天花板的破洞里刺出来,目标直指楼梯拐角的身影——是顶楼的独居老人,他正扶着墙往下挪,深色中山装沾满黑渍,手里还攥着个生锈的铁皮盒。
“小心!”
我抬手扣动扳机,霰弹枪的后坐力震得肩膀麻,触须瞬间被轰成漫天黑沫。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你是七楼的小伙子?快拿好这个,他们要的不是密钥,是‘母巢’的定位器!”
铁皮盒里装着个老式怀表,表盘里嵌着微型芯片,正是苏晴说的密钥。
我刚把怀表揣进怀里,楼梯间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苏晴的喊声穿透烟尘:“江若尘!
他们用烟幕弹了!”
我拽着老人往楼下冲,刚到七楼就撞见惊悚一幕:女主播正举着灭火器对抗蚀骨者,粉色睡衣上溅满黑渍,却咬着牙把灭火器喷口对准触须,泡沫碰到黑影的地方出刺耳的嘶鸣。
而她身后,寸头男带着五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