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应急灯“啪”
地熄灭时,储粮区的最后一缕暖光也跟着消失。
小远举着半截蜡烛跑过来,蜡油滴在浅灰色旧衣服的袖口,他把蜡烛凑到灯座旁,火苗被风晃得直颤,声音颤:“哥哥,灯灭了!
晚上怎么守麦子?小太阳(向日葵)在育苗区会怕黑的!
爷爷说今晚要带锦园的种子过来,没灯他找不着路怎么办?”
我摸向灯座的接线处,指尖能触到烫的铜芯——这是上月从废弃社区服务中心拆的大功率应急灯,本想靠它照亮储粮区和育苗区;
没想到刚才换电池时,线路突然短路,连带着备用的两盏小应急灯也跳闸了,只剩几截蜡烛根本撑到天亮。
顶楼老人拄着拐杖走过来,深色中山装的袖口帮小远挡了挡风,铜制温酒壶里的热水冒着细汗:“是线路板烧了,得找新的应急灯线路板和led灯泡,西边废弃电器维修店肯定有,我年轻时修过收音机,那店里有整盒的线路板,还有未开封的充电电池,能给应急灯续航,比干电池耐用。”
苏晴蹲在旁边,蓝色空姐制服裙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蜡烛油,她用旧布把灯座包起来防触电:“得要12v的线路板,店里要是有便携应急灯就更好,小远总说想提着灯去育苗区,大的灯太沉他拿不动。”
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扛着木棍凑过来,夹克肘部的毛边沾了点烛灰,他往西边望了眼,天际线蒙着层墨蓝的夜雾,风里带着点旧电器的塑料味:“我跟你们去!
维修店旁有个废弃报刊亭,能躲巡逻队——傍晚我去打水时,看见黑服小队的车在店门口停过,他们怕是在搜照明的东西,最近天暗得早,没灯根本没法行动,他们肯定急着抢。”
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蓝色工装的口袋里插着半截万用表,他刚用表测过灯座的电压(确认是线路板问题,不是电池的事):“我也去,带了信号屏蔽器和电工胶布,维修店的零件堆得乱,得拆旧电器找能用的线,顺便找卷灯串,小远不是一直想给小太阳挂灯吗?晚上亮着好看,还能驱潮气。”
女主播和小远留在聚居点,女主播抱着三花猫,浅粉色旧卫衣的口袋里揣着两包干薄荷:“我帮着用蜡烛守储粮区,别让老鼠钻进去,再煮点热薄荷水;小狗给你们,它能闻见塑料味,线路板的外壳是pvc的,肯定能找着。”
小远突然跑回帐篷,抱出张皱巴巴的彩笔画——画着盏亮着的应急灯,下面是金灿灿的向日葵,灯旁挂着串小灯串,站着举万用表的工装男、扛木棍的大叔,灯座旁还画着只翘尾巴的小松鼠,他把画塞进我兜里,又往我怀里塞了颗晒干的向日葵籽:“哥哥,带着小太阳的籽,肯定能找着线路板!”
出时,夜雾已经浓了,星星被遮得只剩几点微光,沙粒沾在脸上凉丝丝的。
我穿的灰色t恤外罩了件旧外套,黑色运动裤的裤脚扎进袜子里,避免灌风。
小狗趴在我怀里,鼻子时不时嗅着空气,爪子扒拉着我兜里的画,像是在确认向日葵籽还在。
走了约二十分钟,路边的矮丛突然动了——之前跟着小远的那只灰褐色小松鼠窜出来,嘴里叼着颗松果,看见我们就往我脚边蹭,尾巴炸得像朵小毛球,显然是被夜雾里的巡逻队惊到了。
大叔扛着木棍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快躲进报刊亭!
有巡逻队的探测器声!”
顺着他指的方向,“滴滴”
的探测声在夜雾里飘过来,越来越近。
我们赶紧钻进报刊亭,里面堆着的旧报纸正好能遮住身形,小狗突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我胸口——是两个黑服小队的巡逻兵,作战靴踩在沙地上的“沙沙”
声离报刊亭只有三步远,其中一个骂道:“这破雾,灯都照不清路,队长还让找应急灯,找到也得摔碎!”
等脚步声远得听不见,我们才从报刊亭里钻出来,往维修店后门挪。
后门的锁早被锈穿,推开门时,一股带着焊锡味的凉气涌出来。
维修店的货架倒了大半,旧电视、断了线的台灯堆在地上,最里面的铁架上,几盒线路板闪着淡白的光,盒身上“12v应急灯专用”
的字样还能看清,旁边摆着几包未开封的led灯泡,袋角印着“节能高亮”
的标识,地上散落着两台便携应急灯和半卷彩色灯串,正好能给小远用,灯串上的小太阳图案格外显眼。
